他們對女兒的興趣雖未鼓勵卻也不反對,妏薔死後,他們家裡還有不少她留下的手工皂。
他們看了無數次,對這樣的包裝與字跡實在太熟悉了。
第10章(2)
崔母張口想喚人,卻突然發現韋佑書剛並沒有介紹她的姓名,因此她遲疑了一下,才道:「呃,小姐,這……真的是你做的?」
崔妏薔在看到男友把她做的皂遞出去後,便知他的用意了。
其實想想也是,就算她要瞞天下人,也用不著把父母一起瞞下去。
這世上真正關心她,不管她變得如何都會永遠愛著她的,也就眼前這三個人了。
因此她哽著聲音道:「對,是我做的……」
「但這怎麼可能……」崔父喃喃的道,「你叫什麼名字?」
「崔伯伯、崔伯母,我女友四個多月前曾自高處跌落,受了傷。」他不意外的看見兩老臉色齊變,那正是他要的效果,「她醒來後完全失去屬於這個身體的記憶,卻莫名有了別人的記憶……」
若換作平時崔家夫婦未必會信他的話,然而手上那枚手工皂如此真實,再加上對女兒的思念,讓他們不禁動搖了。
「你的意思是……」
「告訴他們,你記得什麼?」韋佑書輕推了推女友。
「我記得……」她乾啞的開口,「我記得我的家庭有三個人,父親的生日是八月三十號,母親生日是四月十五號,我則是三月十三號。母親是在二十七歲時生下我的。父親最愛吃東坡肉,每週六必會和球友去打高爾夫球,星期天則偶爾會和朋友泡茶下棋,有時則是去爬山。母親則極愛吃蟹,平日在家喜歡彈琴……」
崔母顫聲道,「你小學五年級時有沒有……」
「我小學五年級時有一次和同學丟海邊玩卻溺了水,本來以為會死掉,但後來被救了回來,只是自此以後我再也不敢游泳。」
崔父也開口,「你十七歲那年……」
「我十七歲那年曾出了個不大不小的車禍,說嚴重倒也還好,卻在大腿外側留下一道長疤,從此以後我就再也不穿短褲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看著震驚的父母,苦笑,「然後就是今年二十七歲的四月,我試完婚紗後,去未婚夫公司找他,卻在離開時失足自樓梯上跌落,再醒來時,便發現換了個身體。」
「妏薔!你是妏薔!」崔母激動的嚷著,至此再無懷疑,大步上前緊緊擁住她。
「爸、媽。」她含淚看著父母,「我是妏薔,我回來了。」
***
「會緊張嗎?」韋佑書伸手替女友把落到前頭的髮絲勾回耳後,偏頭看了看她今天的打扮。
嗯,很完美,也難怪過去她極得他父母歡心。
不過她的人卻看起來有些侷促。
「超緊張。」崔妏薔老實說。
韋佑書笑了,「緊張什麼?過去又不是沒見過我爸媽?」
事實上她過去早就以准媳婦的身份見過他父母好多次了。
「那種感覺不一樣呀。」
「怎麼個不一樣法?」
她想了想,「先前我來見他們時,只覺得是見很熟的長輩,所以沒什麼緊張的感覺。」
「難道今天就不是了?」
她輕「嗯」了聲,露出有幾分羞怯的笑容,「今天是見男友的父母呀。」
當然不一樣嘛。
韋佑書聽了,心底樂得捧起她的臉就愉快的吻了下去,惹得她慌亂的嬌嚷,深怕口紅被他吃了。
但他才不管她的抗議,照樣咬得很開心,反正等一下再補就好。
他當然知道妏薔對大哥其實並無太深刻的感情,但對她曾差點嫁給他大哥一事,過去多少還是有些在意,怕她會不會對韋佑倫仍餘情未了。
不過如今聽她這麼一說,他曉得自己永遠不會再介意了。
但崔妏薔可不這麼認為,她費了一番力氣才脫離魔爪與狼吻,一面在心底腹誹他胡來也不看場合,一面狼狽的拿出小鏡子補口紅。
真是的,都已經站在韋家大門了他還這樣,想害她留下不好的形象嗎?
不過被他這麼一鬧,她緊張的感覺倒是消了不少。
「喲,這不是我親愛的弟弟嗎?」一個嘲諷的聲音冷冷響起。
兩人一怔,雙雙抬頭望向發聲方向。
韋佑倫站在那,怨恨的瞪著兩人。
韋佑書此刻心情非常好,因此沒打算和他計較,只淡淡喊了聲「大哥」,之後便牽起女友的手準備進屋。
「真沒想到啊,事隔幾個月,倒換你帶女友回來了?」
那語氣說多酸就有多酸,崔妏薔懷疑自己過去是瞎了眼才會覺得他文質彬彬。
「托大哥的福。」韋佑書勾唇,這句話倒是發自肺腑。
「聽說你的女友也是你秘書?」韋佑倫冷笑,「你就不怕先前我的事再度重演?」
「放心,我和我女友不會奉子成婚,我也不會劈腿。」韋佑書懶得理他,繼續往屋子走去。
「予情去拿掉孩子了!」韋佑倫在他們身後吼道,「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韋佑書停下腳步,「我倒想知道,袁小姐動手術關我什麼事?」
他有逼她去嗎?沒有吧。
「要不是你們阻止我和她在一起,她也不會去動手術。」
「我並沒有阻止你們在一起。」韋佑書拒絕接受栽贓,「我那時說得很清楚.你們想結婚就結,我不會阻攔。」
「哈,你說得倒輕鬆,你們根本沒有給我選擇的機會。當時我若不和她分手就要去坐牢啊!」
「如果你真的愛她,又怎麼會不願為自己所犯下的錯誤去蹲個幾年監?要是你有失去一切也願意娶她的魄力,你們早就結婚了,更何況就算你們分手,袁小姐也可以選擇不要動手術,她自己要做,關我何事?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你們的選擇,你選擇挪用公款、選擇劈腿,她選擇當第三者、選擇企圖利用肚子裡的胎兒讓你娶她,而後你選擇為了自己的前途放棄她,她則選擇放棄你們的孩子。你們自己種的因得的果,卻又硬要怪罪到他人身上,不覺得可笑嗎?」韋佑書早憋得久了,正好逮到機會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