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現在是良辰吉日,你要去哪兒?」童水仙橫眉豎目地瞪著他。
「我得去追黑衣人!」他撥開童水仙的手,急欲往屋簷躍去。
席夜語曾經得罪馮老爺,今日慘遭蒙面黑衣人暗算,說不定是馮老爺在幕後指使的。
當日,馮老爺賄賂席夜語一事,他沒有處理妥當,導致害她招來殺身之禍,他難辭其咎。
「不行!你必須跟本小姐拜堂才行!」都什麼時刻了,他居然還一心只想逮捕犯人。
更何況,那名黑衣人的目標是賈生,根本不干他們的事。
「你放手!」他怒瞪著她,眸光似刀。
童水仙從未見過他如此狠厲的目光,她縮回手,身子抖瑟了一下。
黑焰司往大門口急奔而去,卻被家裡的奴僕喊住。
「黑捕頭,賈生他嘴唇發紫,好像中了毒!」黑焰司抱起席夜語,著急地呼喊著她 。「賈生,你醒醒!」見她受傷又中毒,他簡直心如刀割。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在何時就已經愛上她了。
因為愛她,所以,當他聽到她要走的時候,他才會想盡辦法留下她。
席夜語困難地睜開雙眼,蠕動乾澀的唇,虛弱地說:「黑捕頭,我……沒事,你……婚禮……」她痛得話都說不完整。
無端遭人暗算,是她始料未及之事,她真 的不是故意要破壞他的婚禮。
「你傷得很重,先別說話。」他讓她的小臉貼在自己的胸膛。
見到這令人火冒三丈的一幕,童水仙怒斥道:「黑焰司,你到底還要不要拜堂成親?」大廳上所有的人,都等著看她鬧笑話。
她堂堂一個縣令千金,居然比不上他的一個遠親?
「小姐,很抱歉!本捕頭得先帶賈生去找大夫。」他說得理直氣壯,一點道歉的誠意都沒有。
「黑焰司,只要你敢踏出大廳一步,在那麼的婚禮就即刻取笑!」童水仙的神情無比認真。
黑焰司抱著席夜語,轉身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他可以感覺到她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此刻的他,將什麼策劃多時的計謀都拋到腦後,一心只擔心著她的安危。
席夜語是他最重視的女人。
他微微側轉過身,爽快地說:「隨你便。」反正,他本來就不打算娶她的。
「你!」童水仙惱怒地跺腳。
她不相信自己竟輸給一名男子。
「夜語,你忍一忍。」他以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對懷中的人打氣。
當他走到大門口時,賈生頭上的髻鬆開,一頭青絲如瀑布般直洩而下。
當場的眾人,包括童水仙,皆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原來……這賈生是一名女子。
她還真是道道地地的假小生。
第7章(1)
黑焰司帶著席夜語到大街上最有名的醫鋪診治,大夫看了她的傷勢後直搖頭。
「大爺,姑娘的傷勢,老夫無能為力。」大夫撫鬚一歎。
「大夫,求求您,一定要救救她,無論用什麼方法,只要我做得到的,我都願意去做。」他從未向人如此低聲下氣過,而且還是為了一名女人,這算是頭一遭。
「大爺,不是老夫不願意救,而是沒這個能力,姑娘受的傷其實不重,但她的傷口上有奇毒,且這毒似乎來自於關外。老夫對解毒沒有研究,只能對大爺您說聲抱歉。」大夫語帶歉疚。
黑焰司沉下臉,急急地追問。「大夫,您是否知道有哪位高人能夠解她身上的毒?」大夫沉吟了一會兒,才道:「老夫是聽說有一位女神醫,她的醫術很高明,或許能救得了姑娘。」
「大夫,請告訴我,該到哪裡找這位女神醫?」黑焰司已經急出滿頭汗來。
「老夫可以告訴你,這位女神醫住在哪裡,只不過……」大夫欲言又止。
「只不過什麼?」若不是有求於人,他早就一把抓起大夫的衣領,要他說話不要吞吞吐吐的。
「女神醫救人有一個規定,就是要拿自已身上的一樣東西做交換,比方說……手或者是腳。」大夫冷不防打了個寒顫。
黑焰司聽完大夫的話並沒有大驚失色,只硅蹙眉深思了片刻。
「大夫,請您告訴在下,女神醫的芳名及家住何處?」他正色地請求。
「公子,這句女神醫訂下如此無理的救人規定,您還是堅持要去求醫嗎?」他從未見過像他如此鎮定的男子。
一般人聽到這種恐怖的規定早就嚇跑了,哪可能像他這般泰然自若。
黑焰司篤定地點頭,連考慮都不用考慮。
這時,一直昏睡的席夜語醒了過來,她想坐起身,卻感覺背部如被火灼傷般疼痛。
黑焰司見她黛眉緊擰,表情痛苦,他趕緊扶著她坐起身。
「夜語,你想做什麼?是不是口渴?我去幫你倒杯茶過來。」席夜語拉住他的手臂。「黑捕頭,不必麻煩了,夜語只是有話想對你說。」大夫見兩人要談話,便主動迴避,幸好他已經將她的傷口擻了處理,她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待大夫離開後,黑焰司坐在床沿,神情焦急。「有什麼話,你儘管慢慢說。」度夜語順了順氣,才慢悠悠地開口。「黑捕頭,夜語希望你能趕回黑府與童小姐拜堂成親。」
「不可能!」他斬釘截鐵地拒絕。
他怎麼可能放著身中奇毒的她不管。
「可是,你突然中止婚禮,夜語會良心不安。」她垂下小臉,眼中寫滿愧疚。
黑焰司的長指勾起她的下顎,剛毅的臉龐蘊滿柔情。「對我而言,你的性命比婚禮重要多了。」聽他這麼說,她感動得熱淚盈眶。
「黑捕頭如此重情重義,想必是念在過去與大哥的情分上吧!」她別開眼,不敢看著他炯亮的黑眸。
「錯了。」他臉上的神情莫測高深。
「錯了,那是……」原本想迴避他的眼神,但基於好奇心使然,她只能將臉轉向,並且直視著他。
「傻瓜,你還不懂嗎?那是因為我已經喜歡上你了,所以才會中止婚禮,還把你的性命看得比自身的性命還要重要。」他捧著她的小臉,與她靠得極近,近到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每一次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