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縈曼不讓他氣焰繼續張狂下去,這同他耐要開口她便搶先發言。
「我很不想和各位撕破臉,不過這個月的業務應酬費用高得離譜,若是有人惹我不開心,也許我就徹夜不睡地查個清楚,看錢究竟花到哪裡去了。」
一聽到她準備清查喝花酒的開銷,做了虧心事的高階主管們皆噤若寒蟬,紛紛閉上嘴巴,生怕下一個被開刀的會是自己。
而白景地在她面無表情的盯視下,終究帶著不情願的怒氣移至左側位置,臉色之難看,教人一望便知他有多惱怒能言善道的白大小姐。
「非常感謝大家的配合,沒把場面鬧得太僵,我還以為得費一番口舌才能說服你們。」她冷眸輕掃,看向尷尬的眾人。
一開始,根本沒人看好剛從國外歸來的白大小姐,認為她只是徒具姿色的軟柿子,除了長得漂亮外沒多少本事,完全不把她當一回事看待。
直到幾次交手後,他們才赫然驚覺自己低估了這位冰山美人,她顯然遺傅了父親自景天的經商天分,比單純樂觀的二小姐聰慧冷靜許多,絕對是個難應付的阻礙。
只是孤掌難鳴,一干老臣仗著人多佔盡優勢,打算連成一氣對抗她,看準她就算想有作為也難如登天,更別提一口氣扳倒他們了。
「少說廢話了,你召集所有人開會,不會只是想顯顯威風吧?」白景地倨傲地抬起下顎,以眼角斜睨她。
白縈曼看了他一眼,櫻唇輕啟地落下話來。「白總言重了,各位是這行的翹楚,也是我學習的對象,在你們面前我可不敢造次,只是……」
她這句「只是」吊足了眾人胃口,讓心裡有鬼的人個個坐立難安,屏氣凝神,憂心她再出驚人之語。
「我在這單子上發現出貨的單據少了三箱,上面的簽章是楊經理的名字,你可以給我合理的解釋嗎?」她接下去道,語調並未揚高,卻給人寒冷刺骨的感覺。
「呃?這個……我要再查一查,也許是弄錯了……」心虛不已的業務經理頻頻看向一旁冷眼旁觀的白景地,額頭冷汗直冒。
「如果連你親自審核過的文件都出現錯誤,不就顯示你的能力不足以擔任經理一職,你要不要再解釋清楚?」她面容一凜,目光冷銳得教人心頭發顫。
「我……我……」哪來的錯誤?那根本是偷天換日後轉運香港的違禁品啊……
業務經理抖著手一直抹汗,有口難言。
「弄錯了就弄錯了,幹麼非要追根究柢?他們都是幹了幾十年的老員工,你是在懷疑什麼?這裡隨便一個人年資都比你的年紀大,你還怕他們中飽私囊、搞垮公司嗎?」白景地一臉輕蔑地先聲奪人,嗓門之大似是想要以氣勢壓倒她。
「錯一次可以體諒,畢竟你們上了年紀,年老體衰,耳目不聰……可是兩次、三次呢?公司是營利事業,禁不起積沙成塔的損失。」白縈曼環視在場眾人,希望從他們臉上看出愧疚,但是,她失望了。
「又不是多少錢,何必在小事上斤斤計較,只有不懂事的小娃兒才會眼界如此狹小。」白景地嘲諷她沒有主事者的大度。
「公司現在一個月大約流失上百萬金額,一年十二個月便是上千萬的差距,請問白總要誰來填補這缺額?是你嗎?還是大家同意從各位的薪資中扣除?」她取出一疊單據,上頭的內容令人咋舌,每張都明明白白地列出公司的鉅額損失。
一提到錢,每個人的表情都變了,他們知道自己的行為令公司收益小有折損,卻沒想到金額是如此龐大,而她一個小女人哪來的精力,竟能挖出一整年的收據加以比對?
可惜,白縈曼的用心良苦卻喚不醒這些人的良心,為了維護自身利益,他們轉而模糊焦點,在白景地的授意下將矛頭指向她,指稱前陣子公司之所以資金周轉不靈是由於她錯誤的經營方針所致。
情況很快失去控制,那些寡廉鮮恥的老臣們用手指著她鼻頭,要她負起責任,
一旁的杜仲梅縮著脖子,悄悄吞了幾口口水,想出去討救兵,可見上司不為所動的淡定神情,她移向門口的小短腿便遲遲跨不出去,往前一伸又縮了同來。
正當她束手無策,焦急不已時,會議室的門由外而內地打開了,一道頎長身影筆直地走向身處暴風圈中心的白縈曼——
「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們不知道她是我的妻子嗎?一群人像瘋狗一樣的對她吠,是活膩了嗎?我不介意多幾個人肉沙包讓我練練拳頭。」
湛問天一出聲,沒有一個人敢再開口,原本囂張的男人們的臉全綠了,表情驚駭地往後退了幾步,被他渾身所散發的冷冽氣勢所震懾。
他們早該記得白大小姐嫁人了,嫁的還是赫赫有名的商場梟雄、人稱冷面魔獅的湛問天。剛剛他們顯然是忘了她背後那座無人可比的大靠山,如令靠山出現了,他們哪還敢耀武揚威,除了少開尊口避免惹火大魔頭外,什麼也不能做。
不過面對人人害怕的湛問天,卻有一個人不畏不懼,秀眉微揚地凝睇他一眼。
「我不是狗,請別把我和畜生相提並論。」白縈曼補上一句話,再損了在場的「瘋狗」一頓。
「老婆,我可是好意幫你打狗,你怎麼反倒讓我難堪了?」湛問天一張冷臉在眼神對上妻子瑩亮水眸時頓時多了幾分溫度。
雖然她總是膽大包天的一再惹惱他,不過既然是自己的妻子,他就不會任人欺凌她。因為,與她交戰是他的權利,誰也別想搶。
「你想多了,老公,我是怕你氣場太旺,把我們公司的老員工嚇得短命。」
白縈曼站起身,將微涼的手往他伸出的大掌一放,他隨即狀似疼愛的將她拉入懷中。
「你也會怕?」他挑起眉,故意在她耳邊輕聲問,神態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