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起了個大早,以為師姐、師妹還在睡夢中,正想去把她們從被窩裡挖起來,誰知才來到房門前,手都還沒舉起,門已被猛然拉了開,反倒嚇了他一大跳。
他還來不及抱怨,師妹卻已一臉倉惶的扯著他叫喊「師姐不見了!」,驚得他也慌了起來,還因此驚動了隔壁房的俞子南,最後三人急匆匆的一路找了過來。
哪知遠遠瞧見了師姐,還來不及高興,就見有人突然襲擊她,驚得他只能急射出一錠碎銀,將那勁道兇猛的瓷杯給擊碎。
哼!太可惡了,膽敢企圖傷他師姐,他也不會讓對方好過的!
想到這裡,華丹楓的心火更盛,不由得瞠著一雙怒目朝那男人惡狠狠的瞪去。
見狀,沈待君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臂膀,將他的注意力拉回後,這才微笑著搖頭。「我沒事。」
「沈姑娘沒事就好。」噙著淺笑,俞子南暗自鬆了一口氣。
「是啊!師姐沒事真是太好了。」誇張的拍著胸口,華妙蝶嘰嘰喳喳的叫道:「方纔見師姐被襲擊,可真是把我們給嚇壞了,幸虧師兄出手快,否則可不好了!」
說到這裡,她微喘了一口氣,隨即想到什麼似的,一雙圓溜溜的大眼驀地瞪向「兇手」,氣呼呼的指責,「你這個壞蛋,怎麼可以欺負我師姐?」
這指責的話語一出,只見那「壞蛋」的邪魅眸光往她的臉上一掃,嘴角帶笑卻顯得極為險惡。「擾我清夢,就算是殺了也應該。」
只是被擾了清夢就想殺人,這人怎能如此的蠻橫殘酷?
再說,這片竹林位處後院,人人皆可來到此處休憩,師姐又不是闖入他的房間,算哪門子的擾人清夢了?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心中不約而同轉著同樣的心思,華丹楓、華妙蝶兩人聞言更是憤慨,忿忿的正欲與那男人理論之際,卻聽到俞子南開口了——
「應公子,此乃『武家莊』,而非你『黑風堡』;此竹林更非禁地,人人皆可前來,怎可因為你在此休憩,就說沈姑娘擾你清夢呢?」
直至此時此刻,那男人才像是終於發現俞子南的存在似的,黑眸懶洋洋的覦了他一眼,指尖輕觸優美的唇瓣,似鄙夷又似嘲諷的勾起嘴角。「呵……這不是我那無緣的大舅子嗎?近來松月山莊可還安好?希望令尊別因一些小事憂思煩擾,而累壞了身子才好。」
他這話意有所指,激得向來溫文有禮的俞子南也不由得變臉怒罵,「應孤鴻,你無恥!」
而受到唾罵,男人——應孤鴻像是被娛樂了一般,竟然不怒反笑,神色頗為愉悅。
倒是一旁的師門三人頗感疑惑的互覷一眼……
無緣的大舅子?
默契十足的,三人不約而同扭頭齊往「無緣的大舅子」看去。
明白他們未曾問出的問題,俞子南沉著臉解釋,「此人便是黑風堡少主——應孤鴻。」
哦——難怪說是「無緣的大舅子」了。
回想起有人求親不成後就翻臉成仇之事,某師門三人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視線重新落回「無緣的妹婿」身上。
「你這人真壞,求親不成就處處尋人麻煩,一點氣度也沒有。」藏不住話,華妙蝶率先跳出來嗔聲指控。
「沒錯!」用力點頭,華丹楓還在為先前之事而惱怒,當下也跟著一起開罵。
「我聽說武家莊有入莊不得動武的規矩,可你剛剛竟然出手襲擊我師姐,分明就是不把武莊主看在眼裡。」
唉……她這對傻師弟師妹跳出來嚷嚷些師門呢?要知道他們可是打算與黑風堡解釋清楚,不捲入黑風堡與俞家之間的恩怨來著,可別反倒弄擰了關係,加深雙方的恩怨才是。
想到這裡,沈待君不由得撫額歎氣,正思索著該怎麼啟齒才好,卻聽那男人鄙夷的出聲了——
「武仲連?我眼中從來就沒有他;至於規矩……」狂傲的一笑,應孤鴻以睥睨天下人的眼神睨覷著他們。「我就是規矩!」
有這樣的少主,難怪黑風堡會有那樣橫行霸道的惡名聲。
心下暗忖,沈待君很聰明的沒有說出口,不過她那兩名師弟妹可就沒有這麼識時務了。
「哇——我見過囂張的,但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嘖嘖有聲,華丹楓誇張的驚歎,臉上滿是揶揄人的模樣。
嘖!怎麼有人可以自我感覺好到這種程度?真是神人啊神人!
聞言,華妙蝶噗哧笑了,絲毫不給面子的調侃。「師兄,老實說,你認識的人也沒幾個。」
「唉……這倒是!」華丹楓裝模作樣的歎了一口氣。「也許還有更囂張的人,是我孤陋寡聞了。」
他們是嫌與黑風堡仇結得還不夠深嗎?
幾乎想要掩面申吟,沈待君不動聲色的覷了「囂張之人」益發狠戾的黑臉一眼,語氣平淡卻堅決的開口,「行了!你們兩個是在練雙簧嗎?」
淡淡的斥責了兩人後,她轉而對著應孤鴻道:「應公子,我為我的師弟妹的無禮向你致歉,至於你與俞家之間的過節,我們師門三人不願涉入,先前在黑風堡手中救了俞公子也屬無意之舉,如今向你解釋清楚,望請貴堡高抬貴手,莫再追究。」
她的一番話果斷的把三人與俞子南之間撇得乾乾淨淨,顯得過於冷漠無情,華丹楓與華妙蝶聽了雖覺得對俞子南很美義氣,但因為先前便已商討過,所以當下只是撇撇嘴,並沒其他意見。
甚至就連俞子南也出聲附和,「沒錯!冤有頭債有主,我俞家與黑風堡的恩怨自行解決便是,萬萬不能波及旁人。」義正辭嚴,他完全不想牽連他人。
「既敢從我黑風堡手下救人,就該有受到我黑風堡報復的覺悟。」勾唇冷笑,應孤鴻若說初見沈待君時還不知她身份,也在俞子南伴隨著另外兩人來到,便明白眼前便是前些日子膽敢插手管閒事就走俞子南,並讓黑風堡眾下屬吃了大虧的那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