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我師姐最厲害了。」連連點頭,華丹楓語氣滿是驕傲與崇拜,目光也不由自主的往自家師姐看去,得到她回以清淺一笑後,立刻開心的露出大大的陽光粲笑。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體內已無絲毫餘毒。
俞子南恍然大悟,覺得自己這條命算是被他們救了兩次,心中的感激更深,當下連忙又拱手道謝。「沈姑娘醫術高超,此番恩情,在下必定永銘在心,不敢或忘,日後若有需要我俞家的地方,請儘管吩咐,我俞家誓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說得慷慨激昂、熱血沸騰,沈待君卻只是淡淡「嗯」了一聲,若有所思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倒是華丹楓聽得眉開眼笑,深深為自家師姐自傲,然而想起那黑風堡,又禁不住撇了撇嘴——
「說起來,那黑風堡也太不知羞,求親不成就下陰招,無恥!」說到底,他也是年輕氣盛的少年郎,自然不屑黑風堡的陰險手段。
「就是嘛!」再次點頭附和,華妙蝶也覺得那個黑風堡實在沒品。「下次若再讓我們遇見,就見一個打一個,好殺殺他們的威風。師兄,你說是吧?」
「沒錯!就打得他們落花流水,免得他們以為別人都是好欺負的。」華丹楓滿心贊同。
「千萬不可!」連忙出聲阻止,俞子南對於他們的仗義相挺雖然大為感動,但心中卻有其他的顧慮。「那黑風堡並不好惹,你們為了救我已然得罪他們,我怕他們會因此而尋你們麻煩,日後若碰上了,能避就避吧!」
當然,他也會找機會對黑風堡說清楚、講明白,要他們冤有頭、債有主,想尋麻煩儘管找他,可別弄錯對像尋他人晦氣。
「難道我們還怕了他們不成?」華丹楓是初生牛犢不畏虎,可不覺得黑風堡有什麼了不起的。
「師弟,你是在胡說些什麼呢?」輕斥一聲,老半天沒開口的沈待君終於說話了。「俞公子說得是,我們是出來遊歷川河,可不是來樹敵惹麻煩的。」
頓了頓,她看向床榻上的俞子南,客氣中帶著幾絲疏離,「俞公子,你體內餘毒已清,身上的傷口已無大礙,只要上藥修養個幾日便可痊癒,我與師弟妹不便再打擾,就此別過了。」
話落,她取出一瓶自己特別研製,可以生肌長肉,對外傷有絕佳療效的「玉雪膏」送上,自認已是仁至義盡。
事實上,他身上原本深可見骨的傷口,能在短短幾日內就收口恢復了七、八成,全是拜「玉雪膏」所賜。
「沈姑娘,多謝了。」接過藥膏,俞子南知道她是不願師門三人與他多有牽扯而惹上莫名其妙的麻煩,縱然心中對眼前三位救命恩人有著諸多的好感與想深交的意願,他也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麼了。
至於一旁的華丹楓雖然覺得師姐這樣是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但因與俞子南本就萍水相逢,就算對他的印象不錯,若是師姐不喜與外人相處,那麼就此別過也無不可,倒是華妙蝶撅起了嘴,毫無心機的嚷嚷起來——
「師姐,這怎麼行?俗話說送佛送到西,俞公子傷還沒好,我們把他一個人丟下,若那什麼黑風堡的人又來了,豈不是很危險?」完全不知自家師姐的心思,她搖著頭叫道:「若真是這樣,我們這回出手相救可就白搭了!」
就算因為既麻煩、又危險,這才要盡早劃清界限,別再有牽扯啊!
對於如此熱血仗義又不知明哲保身的傻師妹,沈待君簡直想歎氣了,沒想到笨蛋還不止一個,華丹楓聽了如此正義凜然的話後,竟然也覺得頗有道理——
「師妹說得是!」連連點頭贊同,而他自有一番理由。「師姐好不容易把人救了回來,可不能因為這樣而功虧一簣,白白浪費了那些藥。」
別的不說,光是那些「玉雪膏」,師姐可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尋了多少上等藥材才熬製而成,這些天用在俞子南身上的不知有多少呢!
為何她會有這麼兩個傻師弟妹?
沈待君頭疼撫額,萬般無語,暗自思忖著該怎麼把話說得婉轉又能勸退兩人的傻念頭時,床榻上的傷員微帶窘迫的開口了——
「承蒙三位恩人相助,在下實在不敢再勞煩,只是不知可否請教三位意欲前往何處?是否有特定之地?」
「那倒沒有。」誠實的搖了搖頭,華丹楓笑道:「只是總看書上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所以我們大概會一路南下往那裡去,好去見識見識一番,也算是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了。」
「如此甚好!」正中下懷,俞子南激動的擊掌大叫,隨即見三人皆以奇怪的眼神瞅著他,臉皮子不由得一紅,尷尬的微笑解釋著,「在下正是要前往杭州祝壽,既然我們的目的地相同,不如就相伴同行,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雖然明白那位沈姑娘不欲與他多有牽扯的心思,但實在是他對眼前的師門三人抱著極大的好感,本著想要深入交往的私心,最後還是厚著臉皮主動攀談詢問了。
沒想到還真讓他給撿到了好運,雙方的目的地都是一樣的,在大喜之下,二話不說馬上就出言相邀同行了。
「哎呀,真沒想到會這麼巧呢!」歡喜嬌笑,華妙蝶樂了。
「師姐,你說呢?」眼兒燦燦的看向自家師姐,華丹楓滿心期盼,畢竟是從小到大,除了師姐與師妹外,他從來就沒有年齡相近的朋友,如今好不容易認識了這麼個還算是順眼的人,他其實也有點不捨得就這樣分道揚鑣,但一切還是以師姐為主。
「這……」沈待君猶疑了。
她不是不明白師弟妹的心思,可卻又覺得為了一個認識不深的外人而與勢力龐大的江湖幫派結怨,那實在是不智之舉——雖說早在幾天前出手救人時就已經結了,但亡羊補牢猶未晚,能趁早脫身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