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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師姐,我來背師爹吧!」已經暗中注意了許久的華丹楓,見機馬上飛快湊了過來,自告奮勇的獻慇勤。

  事實上,他從剛剛就一直很懊惱!

  明明好不容易師姐終於正眼看他,兩人視線正面對上,誰知他卻突然緊張得心兒怦怦亂跳,在慌亂之下匆匆別開了眼,待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之後,悔得險些以頭磕地,差點就要捶胸頓足,仰天長嘯以示哀怨。

  如今,「眼中釘」師妹好不容易終於閃人,他當然要把握時機了。

  「誰要讓你這蠢貨背了?」怒目瞪人,沈雲生眼底幾乎要噴出火來了。

  「還有我說了,不許叫我師爹!」

  「我是師父的徒兒,自然要叫你師爹,除非你根本不是師姐的爹!」華丹楓一臉堅持的表明理由,並且還不忘展現體貼心意。

  「再說,師爹現在瘦歸瘦,可在精心調養下也漸漸的康健好轉;而師姐這麼單薄,還要背著你進進出出,久了也會受不住的。」

  哼!這些天總是看著單薄的師姐背著師爹,他的心中只覺得萬分不捨,幾回想過去幫忙皆被師爹給轟走,可今天也再也忍不下去了,一定要把這事兒給挑明了講。

  沈雲生聞言大怒,厲聲喝罵,「蠢貨!我自然是芸娘的夫婿、君兒的爹,但那不表示你就可以叫我師爹!」

  「可是……」華丹楓還有話要講。

  「住口!」大聲喝斥,沈雲生見他沒有動作,不由得又橫眉豎眼的瞪人。

  「不是要背我嗎?還不快點!」

  哼!他雖然不喜眼前這個蠢貨,但是仔細想想,這蠢貨說得也沒錯,總是讓君兒背著他進進出出,確實太辛苦她了,所以這體力活兒就讓這蠢貨來幹吧!

  華丹楓被喝得一愣,待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後,頓時嘴角都笑咧到耳後了,二話不說馬上蹲下身。

  「有什麼好笑的?你這蠢貨!」見那刺目粲笑,沈雲生滿心不悅,邊罵邊移動身子往他的背上趴上去的同時,還不忘重重的朝他的後腦勺狠敲一記。

  被敲了一記爆栗響,華丹楓疼得齜牙咧嘴,可並不影響他的好心情,俐落的一把將壞脾氣的師爹背了起來,在斥罵聲中腳步平穩的往屋裡走去。

  後頭,沈待君目睹兩人令人啼笑皆非的互動,當下不由得搖頭輕笑,趕忙跟進屋內。

  不一會兒,當華丹楓終於把沈雲生背到床上安置好後,回頭一看,卻見師姐取出了藥缽,專注而細心的捂著長著細絨的藥車,最後還倒入一種沁得清香的透明液體,使之成為膏狀物。

  「師姐,你在做什麼?」禁不住好奇,他湊過來探看。

  感受到他突如其來的靠近所帶來的體熱與氣息,沈待君手中微微一頓,心跳一時間不受控制的有些混亂,面色也微微泛著暈紅,可還是強自鎮定回答道:「我準備幫爹重新接骨,這是「石鈴草」,對接筋續骨很有療效。」

  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華丹楓捧起搗好的藥膏,很熱切的自告奮勇。

  「我也來幫忙。」

  「你這蠢貨能幫得上什麼忙?」床榻上,沈雲生鄙夷冷嗤,心知肚明自家娘子的一身醫術就只有女兒傾心習之,至於華丹楓、華妙蝶這兩個蠢貨連皮毛也沒學得。

  「至少能幫忙打斷師爹的腳骨。」笑瞇瞇的反駁,華丹楓很清楚要重新接骨前,得先把他那扭曲糾結的骨節給盯斷。

  被堵得一窒,沈雲生勃然大怒,正待再次開罵,一旁的沈待君只好連忙開口勸阻——

  「行了!你們別忙著鬥嘴,還治不治傷呢?」

  果然她一出聲,兩個男人頓時住了嘴,只是一個神色忿忿,一個則是笑咧了嘴。

  不理會兩個男人天南地北的各異情緒,沈待君逕自來到床邊,纖手在爹親右腳扭曲糾結的骨節上仔仔細細的摸了又摸,最後抬眸低聲問道:「爹,可以嗎?」

  「儘管來吧!」沉著聲,沈雲生期盼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輕輕的點了點頭,她柔聲又道:「師弟的內力比我好,由他動手好嗎?」不是她不願意親手為之,而是由內力較深的那個來震斷骨節,較能掌握好分寸與力道,不至於一個施力過猛而震成碎骨,那就更難醫治了。

  聞言,不信任外人的沈雲生下意識的就想反對,但當對上她祈求的目光後,只能忿忿的怒瞪著已經開始摩拳擦掌的華丹楓一眼,然後勉為其難的點頭答應了。

  見狀,沈待君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而華丹楓則是躍躍欲試的撩起袖子,在她的解說與指示下,大掌握上扭曲骨節,開始運勁準備動手。

  「師爹,我要動手了喔!」帶著些微緊張,他出聲警告。

  「少囉唆,要就快點!」怒目斥責,沈雲生嫌他太婆媽。

  好吧!既然要被打斷腳骨的人都這麼說了,華丹楓也不再遲疑,當下巧勁一震,頓時就聽「啪嚓」兩聲悶響,隨即一聲倒抽涼氣也隨之響起。

  迅速看了爹親一眼,只見他的額際沁出豆大冷汗,削瘦的臉龐因刺骨的疼痛而扭曲變形,沈待君知道事不宜遲連忙擠上前去將原本扭曲,可如今卻被震斷成兩截的骨節扳正,然後在忍痛的抽氣聲中迅速在斷骨處敷上厚厚一層由「石鈴草」所搗碎的藥膏,最後纏上紗布,再以兩塊木板固定住。

  當一切大功告成,她才松心的輕吐了一口氣,想用衣袖拭去額際汗水,一條手巾卻自動的覆上面頰,輕柔異常療幫她擦著汗珠。

  「師弟……」沈待君愣愣的看著手巾的主人,一時間竟忘了要躲開,恍若無人般,華丹楓親呢的為她擦去汗水舌,這才赧紅著臉收起手巾,可眼中卻漾著柔軟又堅定的光彩。

  「蠢貨,你在幹什麼?竟敢當著我的面占君兒的便宜!」床榻上,沈雲生慘白著臉痛得冷汗直流,可在見到那過於二親呢的舉動時,頓時氣得一佛出竅、二佛升天,隨手抓起一個硬物就往華丹楓的頭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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