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
「嗯……」孟宇瑤拿到筷子,同樣先朝三杯雞進攻。「好吃。」
淚眸閃耀著感動與滿足的光芒,不是吹捧,是真的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要全部吃光才准下桌。」衛靖禕板起臉下達指令,唇邊漾笑。
見母女兩個開始吃起來,衛靖禕笑著走進廚房添飯,人才轉過身,笑容斂起,再度望向手背早已乾涸的淚痕。
他平靜如水的心在方纔那麼一瞬間,好像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再也無法回復平靜。
***
「如果有天你的孩子在學校被人先一步接走了,你會有多緊張?」
正和結婚蛋糕店老闆討論事情的黃齊端,耳邊忽然傳來這一句問話,他覺得奇怪的轉頭瞅了衛靖禕一眼。
「你說什麼?」
「當你趕到學校時發現孩子已被人接走,你會有何反應跟處理?」衛靖禕再問一次。
聽見他的問題,黃齊端摸摸俊帥的下巴,很認真的思考著。「我會先質問學校老師,為什麼隨便讓人把我的孩子帶走?再來,能輕易帶走我得孩子的人,想必是熟人或親戚吧?」
沒錯,這是一般人都會有的反應,第一時間先問誰把自己的孩子帶走。可是宇瑤並非如此,她的反應太過慌亂,是在擔心小貝被什麼人帶走嗎?
思及此,衛靖禕直覺又看向被孟宇瑤淚水炙燙的手背,事隔多日,淚痕早不留痕跡,但看著它,心被狠狠扯動的感覺又起。
心浮……意動。
「阿禕,你是伴郎,幫我看看新人娃娃的禮服用粉紅色奶油還是白色奶油好?其實對我來說都一樣,我超級厭惡奶油這種黏糊糊的東西,不如你幫我挑吧!挑哪種顏色才不會被安娜嫌棄?」和蛋糕店老闆討論許久未果,黃齊端轉向衛靖禕求助。
哎,不是他愛碎碎念,結婚時擺在桌上供賓客欣賞的蛋糕,兩隻新人娃娃的模樣跟口味一點都不重要,更何況他對蛋糕甜食這類玩意壓根沒興趣,原本打定隨便挑挑敷衍了事,誰知安娜好像看透他這點,出門時丟下一句「模樣俗氣口味難吃就死定了」的警告,害他在店裡跟老闆耗了一個多小時還無法決定。
他可不想當個鼻青臉腫的豬頭新浪。
「嗯?」衛靖禕聞聲抬眸,微微疑惑地表情擺明剛才根本沒在聽。
「阿禕……」黃齊端慘叫,表情快哭了。「你有聽見我說什麼嗎?」
衛靖禕搖頭,完全不愧疚。
「阿禕、阿禕,這件事很嚴重。你也瞭解安娜的個性,如果挑個不好下場保證很淒慘,我不想當個鼻青臉腫的新郎。」黃齊端辟里啪啦念了一堆。
「所以?」
「所以結婚蛋糕的樣式和口味今天一定得決定,不然我乾脆別回家,包袱款款搬去跟你住好了,以免被安娜扁成豬頭。」他一臉認真。
「就決定結婚蛋糕的樣式和口味這麼簡單?」不懂這件事的困難度在哪裡,站在店裡耗了大半天。
「就這麼簡單。」
衛靖禕瞥了他一眼,指尖隨意挑開結婚蛋糕目錄,然後……
「粉紅色奶油配巧克力酒釀櫻桃吧!」
「啥!」黃齊端像沒聽清楚,連忙又問蛋糕店老闆。「結婚蛋糕有這種口味嗎?」
「有。」蛋糕店老闆立刻給予肯定答覆。「就決定粉紅色奶油配巧克力酒釀櫻桃嗎?」他再做進一步確認,畢竟這一個小時內黃齊端已經變了三次答案,還是謹慎為上。
「就這種吧!」他相信阿禕的眼光,萬一安娜有意見就說找阿禕負責。
大功告成,耗了一個多小時的結婚蛋糕終於確定,衛靖禕拍拍黃齊端的肩,長腿邁向店門。
「沒我的事,我先走了。」
「走?你要去哪裡?」黃齊端頭上超大的問號閃閃發光,還會發出噹噹響。「你還沒陪我去挑新郎禮服耶!」
哪有伴郎拋下新浪這麼不負責任!
「不用挑,你穿什麼都帥。」背著他揮揮手,衛靖禕瀟灑丟下話。「我要去接小貝下課。」
小貝?更多的問號如雨後春筍從黃齊端頭上拚命冒,等他追出店門外,衛靖禕早已開車離開。
「小貝?嗯?」黃齊端再一次摸摸帥氣的下巴,阿禕從何時負責接小貝放學了?不過這也算好的開始,至少阿禕比較有人味了。
捲起衣袖,黃齊端轉身返回結婚蛋糕店,因為他的結婚蛋糕還有最終階段尚未完成,得先做個了結才行……
狠狠殺價個痛快!
第5章(1)
台北市區某角落的咖啡廳裡傳出咖啡濃郁的香氣,星期一的下午客人特別稀少,偌大的店裡只坐了一桌。
衛銘沖放下白色瓷杯,緩緩靠向椅背,狹長黑眸望向窗外。
「小伍,我請你找的人,有消息了嗎?」好半響,他回眸,看著對面身材矮胖頭頂微禿的男人冷聲問道。
小伍,業界都這樣稱呼他,聽說他專幫人解決疑難雜症,從沒有辦不了的case,所以他才委託他的。
如今看來,也不過爾爾。
「我正在努力追查,不過手邊有的資料實在太少……」小伍接觸到衛銘沖犀利的目光後聲量越變越小,最終消失不見。
「這就是你的答覆?」衛銘沖挑高一道濃眉。「不說你辦事不力,反倒嫌資訊太少?」
「是,是我未盡全力。」被他犀冷得目光瞧得額頭冒汗,小伍抽張紙巾拭汗:「我會叫人更努力去追。」
半年前他接受衛銘沖的委託尋找一對母女的下落,中間曾收到幾次消息,卻全都是空包彈,看來衛銘沖的耐心已經用盡。
「我只要一個時間,你什麼時侯可以給我答案?」衛銘沖雙手盤胸,冰冷的話語一字字從他薄到近乎無情的唇瓣吐出。
「就快了,就快了……」他幹這一行少說也有十五年了,見過多少形形色色的客人,從不像現在這麼有壓力。或許,是因為衛銘沖身上散發出來的陰鶩氣息讓人窒息。
「就快了,是多久?」衛銘沖可沒如此輕易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