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沒有這個必要。」她搖搖頭。
「為什麼?」蕭明瀚凝視她蒼白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
「不為什麼,只不過一直不明白的事,如今終於明白了。」心中盼盼唸唸的人,好不容易見著了面又如何?只是難堪的真相而已。
「我不懂。」什麼明白不明白的,聽得他頭都暈了。
「靖禕擁在懷中的女人,是他的前女友……不,應該說現任女友才對。」從她的角度望去,正好看見緊摟住季思筠的衛靖禕,他蹙眉低語的神情顯得多麼在乎,心在淌血,最後一絲希望成空,她擠出比哭還難看的嘲弄笑容。
雖然那夜燈光朦朧,她依然對季思筠出眾的美麗留了心,難怪靖禕的態度前後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原來是舊情復燃。
「宇瑤——」她泫然欲泣的模樣令蕭明瀚不捨。
「抱歉,先讓我一個人冷靜一下。」不想看他憐憫的目光,那會讓她感到更難受,孟宇瑤腳跟一旋,翩然離開大廳。
其實,她早該猜到的,靖禕的轉變從前女友出現那一刻開始……
其實,他大可以照實說,她不會怨他,畢竟感情不能強求。
但他怎麼能瞞她徹底?讓她一邊嘴硬說不在意,一邊心底偷偷抱著最後一絲期望,以為過了風風雨雨後,他們仍可能走在一起?
真的好傻,真的太死心眼了!
夜風拂過,頰邊一片濕涼,孟宇瑤直覺伸手去撫,才發現自己哭了。哭了嗎?在倔強這麼久以後,還是難過哭了嗎?
不期然身後響起玻璃門被拉開的聲音,孟宇瑤胡亂擦去淚痕,暗惱有人打擾,轉身欲走,卻撞進一雙如子夜般漆黑的眸。
衛靖禕?!
再見到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她甚至來不及收拾滿心難過的情緒,就這麼毫無遮掩的被他看見。
海邊別墅裡,面海的象牙白小陽台,一扇緊閉的玻璃門隔絕廳內熱鬧喜悅的聲音,這一頭,除了遠方忽遠忽近傳來的海潮聲,靜得幾乎聽得見彼此的呼吸。
「宇瑤?」特意想找地方躲開吵鬧人群的衛靖禕沒料到會在這裡見到她,他眸深難測,千萬情緒在胸臆間翻攪。
換下被季思筠吐髒的襯衫西裝,他套上輕便的T恤,但依然不減帥氣。
他情不自禁的上前兩步,就著月光,他瞧見她的淚。
「你哭了?為什麼?」每每看見她的淚,就像有只看不見的手掐緊他的心,他問:「蕭明瀚欺負你?」
那傢伙,才警告他要善待宇瑤,不過幾天的時光就惹她傷心!
「才不是!」罪魁禍首分明是他!「跟他無關。」孟宇瑤別開臉。
感情已經好到幫他說請的地步嗎?
眼下情況雖是自己一手促成,但衛靖禕完全沒有成就感,只有一把利刃,一片片割下他的心肉。
「我看見了,我應該要祝福你們。」僵持的氣氛總得說些什麼,孟宇瑤扯了下唇角,算是笑。
「祝福我們?」對她突如其來的祝福,衛靖禕無法意會。
「你和你的前女友,恭喜你們舊情復燃。」她不知道這句話說出去是否微帶酸意,但她已盡力用最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
舊情復燃?!她是這樣想他的嗎?以為他和季思筠破鏡重圓,所以放棄她嗎?這樣可笑的想法,會不會太貶低他了?
即便真相不如她所想,衛靖禕不做解釋,怎麼想他都好,只要盡早斷了情思牽絆,她能幸福就好。
他沉默不語,孟宇瑤就當他默認,她深吸口氣,快步越過他身側。
她無法再承受更多了。
「……你和蕭明瀚在一起快樂嗎?」越過他身邊的那一瞬間,她聽見他這麼問。
她不敢置信地揚眸。
「你快樂嗎?」衛靖禕嘶啞地問就,他非親耳聽見她說出快樂兩個字才能放心。
他怎能這樣問她?因為和前女友復合對她感到愧疚,這麼急著把她塞給另一個男人嗎?她不是貨物,不能轉送!
「我們很幸福,到時我會發請帖給你,記得來吃喜酒!」她咬牙嘲諷。
蕭明瀚求婚了?!這麼快?!
「你答應了?」身陷感情泥淖,聰明如他竟聽不出反諷,忘記不接近她的自我承諾,忘情地抓住她的皓腕,用力捏痛她的腕骨。
「什麼?」
「你答應他的求婚了?」衛靖禕黑眸洩漏一絲慌亂。
他焦急不安的模樣讓孟宇瑤深深迷惑了,他不是不愛她嗎、不是急著把她推給蕭明瀚,她嫁禍不嫁與他何干?
「答不答應是我的自由,毋需跟你報備,」她想甩開的手不料被抓得更牢,她惱怒瞪他,嚷出氣話。「再說,你我只是普通朋友,我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就算要嫁給每一個追求我的人也可……」
最後一個字,被衛靖禕熱燙的唇給狠狠封住,他用力將她扯進懷裡,有別於那夜充滿憐惜的吻,他的唇舌霸道狂野地撬開她的,強迫她與之交纏,攫取她的甜美芳香,教她驚得連抗拒都忘了。
夜色好靜。
玻璃門那頭人聲沸鼎,為新人的喜事熱鬧祝賀著;這一頭,樑柱陰影之下愛戀交纏,兩顆彼此渴求的心吶喊著需要出口。
「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衛靖禕帶著酒味的唇瓣來回廝磨她的柔軟,他痛苦低語。「我辦不到,真的辦不到。」
就算他不斷強迫自己理智,終究還是有情感的人,聽見她要嫁給蕭明瀚,嫉妒讓他瘋狂,蒙蔽他的理智,瞬間推翻處心積慮布好的局。
「不准嫁!」他懲罰地輕咬她的唇,眉心隆起,一改平常的溫文。「不准!」
哪有人如此惡劣,可以和前女友復合,卻不許她嫁!孟宇瑤氣悶,更惱自己輕易被一個吻征服,她小手抵住他胸膛,睜著著要離開。
「我的事不用你管,管好你跟前女友的關係就好!不,應該說現任女友!」當他跟前女友逍遙快樂的時候,她的委屈悲傷向誰傾訴?
「我跟思筠的關係不是所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