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爺爺,你們有收到我的信嗎?」
「有、有,我們知道你這幾天會回來;啊!你回來得正好,快跟我來,你爹在山上被毒蛇咬了,我正在找人幫忙……」
「真的?那怎麼辦?」劉碧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偏偏她腳受傷,行動不便。「寧公子,怎麼辦?怎麼辦?」急得哭了出來。
寧馨只能望著袁不凡,等他做出決定。
「我跟您去吧!劉老丈。」袁不凡接口,「一般的蛇毒我還對付得了。」
又靠近寧馨低聲道:「你和劉姑娘到屋裡等我,把門鎖好,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可出來,我會盡快回來。」
「我知道,你快去吧!救人如救火。」
袁不凡轉向劉碧兒的爺爺,「劉老丈,我背您。」
「這怎麼好意思!」
「您別再推辭了,只是要麻煩您給我指個路。」
「好。」劉老丈顫巍巍的爬上袁不凡的背。
袁不凡等寧馨和劉碧兒進屋關好門後,立刻騰越而起。
劉碧兒呆呆的站在窗前凝望,直到袁不凡的身影完全看不到了,她還在往外看。
「碧兒姑娘,坐著歇歇吧!」寧馨喚她。
劉碧兒仍是動也不動。
「碧兒姑娘,你別擔心了。」寧馨走到她身後勸道:「我這位義兄本領不小,他一定能找到令尊,將他平安帶回來的。」
劉碧兒緩緩點了頭。
寧馨又道:「坐下歇歇吧!你的腳要多休息才會好得快,相信我,頂多一盞茶的時間,我義兄就會帶著令尊回來了。」
「我就怕『樊大鬍子』太有本事,太早回來了!」突然一記蒼老的嗓音陰惻惻的響起。
寧馨聞聲怔住,有點不確定這句突兀的話語是從哪裡傳來的;待明白聲音是從劉碧兒傳出後,她倏地從腳底直冷到頭頂。
「袁不凡,饒你精似鬼,也得喝我的洗腳水。」劉碧兒邊說邊轉過身。
寧馨則是呆若木雞的看著劉碧兒——因為她看見劉碧兒的臉正在慢慢融化!
第4章(1)
「哇!你、你會飛!」在袁不凡背上的劉老丈,被袁不凡騰雲駕霧的輕功驚得目瞪口呆。
袁不凡順著劉老丈指引的方向一路向前,足不沾地。「老丈,碧兒的爹是在山上對吧?」
「對、對!」
袁不凡提氣上山,如履平地。
「你這是什麼戲法啊?」劉老丈似乎對袁不凡的輕功很有興趣。
「這只是彫蟲小技,老丈,現在要往哪走?」
「往竹林那裡。」
袁不凡一提氣,瞬間就到了竹林,不過在竹林外頭繞了半天,卻沒看到劉碧兒的父親,不禁起了疑心,「劉老丈,您確定是在這裡嗎?」
「是啊!奇怪,人呢?」
「老丈,麻煩您下來,我們一起找一找。」
「我不要,萬一還有其他毒蛇怎麼辦?你本事這麼大,一定找得到。」
袁不凡才感覺不對勁,摟著他頸子的雙臂就倏地夾緊,臂力之強,與劉老丈原本羸弱的身子很不相稱。
危急中,袁不凡的身子立刻內縮一寸,在這間不容髮的時刻,他使勁將劉老丈向前拋出。
眼見劉老丈本該摔個頭破血流、支離破碎,沒想到他的身子卻在空中一個轉折,落了下來。
袁不凡心知受騙,不再停留,立刻提氣奔回小屋,但劉老丈卻不讓他走,向他射出一把毒蒺藜,阻住他的去路。「袁不凡,你就一點都不好奇老夫是什麼人嗎?」
「不過就是洞庭水蛇一條,另一條呢?」袁不凡表面鎮定,心裡卻急得不得了,「洞庭雙龍」向來兩人一起作案,手段凶殘、殺人越貨、無所不為。
現在男的在他這裡,如果劉碧兒就是另一條蛇……
「算你有眼光。」「劉老丈」笑道:「老夫正是黑龍楚傲,你何必急著走?」邊說話邊向袁不凡擲出毒蒺藜,對於袁不凡身手輕巧也暗暗吃驚。「你小子不知交了什麼好運,今天有幸遇上老夫,看在你近年名頭不小的份上,老夫就跟你玩玩。」
袁不凡不想跟他多說,多拖一刻,寧馨就多一分危險。
楚傲當然也明白他的想法,毒蒺藜如滿天黑雨般一次又一次向袁不凡身上招呼,硬是阻住他的去路。
袁不凡怒氣勃發,暗想如果他的箭筒在身邊,這洞庭水蛇早就成了一鍋蛇羹了!思及此,藉著騰挪移動之時從衣服內袋暗暗取出一雙銀線編的手套戴上——
「哦!」袁不凡假裝中了暗器,踉蹌一下,卻悄悄接住兩顆毒蒺藜。
其實只要有一顆就夠了。
在楚傲以為打中袁不凡而狂喜的那一瞬間,一顆毒蒺藜已釘在他的眉心,到死他都還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
「你,你別再融化了!」看著劉碧兒慢慢下垂的眉、眼、嘴角和雙頰,寧馨真怕她的臉馬上就要化做一攤蠟。
「現在我還是公子的紅粉知己嗎?」劉碧兒陰惻惻的笑問,一步步向寧馨逼近,寧馨一步步倒退。
「我、我配不上你!」寧馨後悔不已,這一路她真不該口無遮攔。
「你嫌我老是嗎?」
「不是,絕對不是!」寧馨力持鎮定,還好劉碧兒的臉沒再繼續融化。
其實劉碧兒的臉還是原來那張,只是五官全都下垂,看來跟剛才有著很大的差別。
這是什麼奇妙的功夫啊?!竟能把滿佈皺紋的老臉變得像十七、八歲一樣,如果能保住性命,倒要跟她好好討教一番,寧馨不禁這麼想。
「碧兒姑娘,哦!不,該怎麼稱呼呢?」寧馨邊說變退,已經退到門口,並暗自後悔剛才把門鎖得太好,這下真成了甕中之鱉。「我想我們不如就在這裡結拜為姐妹,你說好不好?」
「你不是寧公子嗎?怎麼跟我結為姐妹呢?」劉碧兒語帶嘲諷,看樣子早就知道寧馨的身份。
「我一直是女兒身,扮成這樣只是為了行走江湖方便。」
「所以你一直在欺騙奴家的感情囉?」這種撒嬌的話出自一名老婦人嘴裡,真讓人覺得說不出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