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娘子金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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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無法形容的複雜情緒在他胸口洶湧的激盪著,路祈失神的靠著樹幹緩緩坐下,默默回想著這一切的錯誤究竟是如何開始的?

  對了,是從那日無意間聽到寧兒唱的那一首旋律近似「月琴」的歌開始的,那首歌勾起他對故鄉的思念,所以他才開始教寧兒唱歌。

  他張開口,唱起那首引發他鄉愁的老歌——

  再唱一段 思想起

  唱一段思想起 唱一段唐山謠

  走不盡的坎坷路 恰如祖先的步履

  抱一支老月琴 三兩聲不成調

  隨著他幽沉醇美的歌聲響起,在場眾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過去,那飽含著濃濃情懷的歌聲令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有一些離家多年的侍衛被勾引出思鄉之情,想起許久未曾回去的家鄉,悄悄紅了眼眶。

  歐菲更是聽得整個人都癡了,在他的歌聲牽引下,彷彿回到兒時,仍與娘親住在一起的情景,眼眶不禁泛起淚光。

  歐烈則回憶起當年天搖地動那日,娘親纖細的雙臂緊緊將他們兄妹護在懷裡,用她瘦弱的身子替他們擋住掉落的屋瓦梁木,他冷峻的瞼上微微泛起一絲哀思。

  連宣勤臉上也流露出一抹幽然,不知想到什麼。

  趙寅則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眼裡隱隱透出一縷柔和的光芒。

  原本在用膳的人全停了下來,一時間沒有人出聲,只有路祈沉鬱了亮的歌聲迴盪在耳邊,震動著所有人的心。

  連裴嵐吟都抬起了眼,怔怔的凝望著他。

  隨著最後一個音落下,路祈看向她幽幽開口,「嵐吟,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之所以去找寧兒唱歌,只是因為她的歌聲讓我想起了家人。」

  聽到他這句話,知悉他身份的人,包括宣勤,都以為他指的是皇宮裡的親人。

  只有裴嵐吟明白他指的是另一個時空的家人。

  路祈微頓了下,接著立誓般的再說:「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唱歌了。」當初沉溺在唱歌的歡快中,最後害死了他未出世的孩子,更害得嵐吟經歷喪子之痛。

  為了贖罪,他今生再也不唱歌了。

  聞言,裴嵐吟靜靜落下了淚。

  如果當初他可以好好向她解釋這些消除她的不安,或許也不會有後面的事情發生。

  但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

  女帝歸天,秘寶隱遁,國境之東,有神守焉。滄海桑田,數百寒暑,大地震動,靈氣盡散,秘窟現世。唯吾後人,方能啟之。

  這是楚澐國數百年前流傳下來的一首歌謠,暗示著羽衣的下落。

  然而數百年過去,卻始終無人能窺透羽衣藏放之處。

  因此當歐烈帶領著一行人來到鳴鶴山山腳下時,宣勤疑惑不解的問:「歐烈,你怎麼能確定羽衣就藏在這座山裡?」歌謠裡提到國境之東,有神守焉,很顯然是在透露羽衣藏放的地點,這數百年來,試圖找尋羽衣下落的人都臆測這國境之東,有神守焉,指的可能是——

  一是仙遊峰,二是臥神山,三是醉仙嶺。

  然而歐烈卻不是帶他們到那三個地點,而是來到這座鳴鶴山。

  歐烈問:「陛下是否也以為羽衣可能藏放在仙遊峰,或是臥神山,抑或是醉仙嶺,三者其中之一?」

  「國境之東只有這三處有以仙或是神命名。」這也是為何尋訪羽衣的人都噫測羽衣藏放之所應是在此三處。

  歐烈再問:「皇上,我們楚澐國的護國神鳥是什麼?」

  「自然是白鶴,但白鶴是神鳥……」話說到一半,宣勤便幡然了悟,「是了,歌謠裡只寫著有神守焉,這神也可以是神鳥。」

  「沒錯。」歐烈點頭,但讓他確定羽衣是藏放在鳴鶴山,卻是歌謠裡的另幾句詞——大地震動,靈氣盡散,秘窟現世。

  當時娘帶他們兄妹離開王府後,便是來到鳴鶴山山腳下附近的一處村落落腳,就在他十一歲那年,娘消失於那場天搖地動中。

  大地震動,這一項符合了歌謠裡的提示,而白鶴又是楚澐國的護國神鳥,兩相佐證,他已有幾分把握羽衣藏放於鳴鶴山。

  不過直到前陣子親自上鳴鶴山走一趟後,對此,他才再無疑惑。

  第7章(2)

  聽到後方傳來宣勤與歐烈的談話,路祈仰頭望著眼前巍峨壯麗的山巒。

  這座山彷彿直插雲霄,山腰以上雲霧繚繞,無法看清峰頂的模樣,予人一股神秘的感覺。

  路祈下意識回首望了一眼妻子,她正抬起眼專注的看著眼前的山,清雅的瞼上眉尖輕蹙,隱隱流露出一絲不安。

  他很想伸手撫平她眉問那抹不安,但是歐氏兄妹彷彿約好了似的,像門神一樣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側,讓他無法擠到她身旁。

  尤其這一路上白陽王對她格外的體貼照顧,讓他看得很刺眼。

  裴嵐吟忽然側首對歐菲說了幾句話。

  聽完,歐菲點點頭,朝正看著他們的路祈走過去,站到他的面前。

  「我們待會上山,你不要眼著我們上去了。」她道。

  「如果嵐吟不去,我就不去。」他想跟的是嵐吟,不是他們。

  見他不聽,歐菲索性直說:「是嵐吟姊叫你不要跟上去,你識相一點,別再一直跟著我們。」

  竟是嵐吟叫他不要上山?!路祈回首望她一眼,眸裡一黯,卻還是堅持,「她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她上山,我就上山。」

  歐菲嬌容上流露出一抹不耐煩。「嵐吟姊不可能再接納你,你就算再跟著我們也沒有用。」

  她的話尖銳得像根刺,直直剌入他的心,路祈黑眸隱隱痛縮了下,伹還是沒有改變心意,「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離開她,她到哪裡,我就到哪裡。」他已經有所覺悟,即使耍花費一生的時間,也要再追回她。

  見說服不了他,歐菲氣呼呼的走回來告狀,「嵐吟姊,他不肯留下來,要跟我們一起上山。」

  他們的談話她早就聽見,沉默了須臾,她啟唇道:「算了,隨他吧。」

  不久,稍作休憩後,留下一部份人在山下看守馬兒和馬車,一行人走進鳴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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