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勤頷首,「好,你附耳過來。」
他依言靠過去。
宣勤唇瓣微啟,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聽畢,歐烈眉峰微蹙。
「皇上,此事沒有其他辦法可以解決嗎?」
「若有其他辦法,朕何須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宣勤接著道:「歐烈,朕已將苦衷告訴你,你怎麼說?」
「這……」歐烈看向妹妹再望向他,沉吟須臾,他做出決定。「菲兒,你們把寶箱交給陛下。」
「王兄,我不讓,我們好不容易才來到這裡,怎麼可以把羽衣讓出去!」她緊抱著寶箱不肯鬆手。
不論是為了什麼事,她都不會把羽衣讓出去,這是她見到娘的唯一機會,她死都不會放手!
「菲兒,娘的事我們再另做打算,這個寶箱就先讓給皇上。」歐烈眸底露出一抹心疼。他們追尋這麼多年,為的就是找到羽衣,如今好不容易即將到手,卻要妹妹放手,他很清楚她會有多不甘。
「我不讓,我不讓!」她氣得都哭了。
「菲兒,聽話。」
歐菲雙臂抱著半人高的寶箱泣道:「王兄,我不讓……這是找到娘的唯一希望,你怎麼忍心叫我把羽衣讓出去。」
歐烈摟著妹妹的肩,勸道:「菲兒,因為皇上比我們更需要這件羽衣,何況這裡有四個寶箱,你手上這個未必裝有羽衣。」
「可是也許有,我不管,我不讓!」說畢,她飛快的揭開箱蓋。
然而在看清箱裡的物品後,她整個人愣住了,「怎麼會沒有羽衣?!」裡面只放了一張紙,她怔愕的拿了起來。
上頭寫著「斬斷妄念」四個字。
見狀,宣勤命令侍衛揭開另兩個寶箱,結果一樣,箱裡只有一張字條,分別寫著「妄圖秘寶」與「全身而退」這幾個字。
難道羽衣在他手上的這個寶箱裡,宣勤慎重的開啟箱蓋,雙眸驚愕的瞠大,不敢置信箱底同樣只有一張紙條,寫著「必遭橫禍」。
裴嵐吟默念著四個寶箱裡的紙條,最後得出四句箴言——
「斬斷妄念,全身而退,妄圖秘寶,必遭橫禍。」
「四個寶箱裡都沒有羽衣,那羽衣會在哪裡?」歐菲愕問。
路祈抬頭望向四周石壁上雕著的七隻約一人高,姿態各異的白鶴,猜測著莫非羽衣的線索是藏在這些壁畫上?
雖已時隔數百年,但壁上的白鶴仍顯得栩栩如生,一片片羽毛精雕細琢清晰可見。
有振翅欲飛的白鶴、有側首整理羽翅的白鶴、有展翅高飛的白鶴、有昂首闊步的白鶴、有翩翩起舞的白鶴、有閉眼休憩的白鶴、有低頭覓食的白鶴。
其他人也發覺壁上的白鶴也許藏有羽衣的下落,紛紛抬頭仔細打量著白鶴尋找線索。
只有裴嵐吟並不關心羽衣的下落,此刻盤踞在她心頭的不安越來越深,彷彿將發生什麼事,她回頭查看那四個寶箱,想找尋離開的出路。
他們進來的那個入口已被巨石封住,即使真的找到羽衣,也無法離開這裡,方纔那四張字條上寫著「斬斷妄念,捨身而退」,可見這裡一定留有可以平安離開的出路。
到底會在哪裡?
檢查完第四個寶箱,她還是沒找到出路,雙手撐在半人高的寶箱邊,她抬眸望向四周,突然感覺底下的寶箱似乎微微移動了下。
她低頭試著用力推了下寶箱,沒想到寶箱竟真的往旁移開一些。
她趕緊再使力一推,寶箱被她移開,露出一條地道,她相信這一定是出口,不由得低呼,「我找到離開的地道了。」
聞言,歐菲回頭道:「嵐吟姊,我們還沒找到羽衣,不能離開。」
趙寅帶著幾名侍衛走過來探了下那條黑幽幽的地道,其他人則都專心在看著石壁上的那些白鶴,尋找羽衣的線索。
見大家都不想離開,裴嵐吟遲疑了下,走向路祈身邊想勸他先離開。
「路祈哥哥,你……」她才剛開口就被他伸手打斷。
路祈正專注的盯著石壁上一隻在整理羽翅的白鶴,「等一下,嵐吟,你覺不覺得這只白鶴好像哪裡怪怪的?」
她抬首望向石壁,一時沒有看出哪裡有異樣。
路祈左右看了看,接著伸手摸向那只白鶴,一路從它頸子摸下去,摸到它的翅膀時,原本平滑的石壁微微隆了起來。
面露一喜。他就知道這裡一定有問題。
他在上面摸索須臾,一件羽衣赫然出現在他手上。
誰都沒有料到羽衣竟然巧妙的嵌在壁上離繪的白鶴裡。
看著手上傳說中的羽衣,路祈腦中只閃過一個念頭——希望能與嵐吟破鏡重圓。
看見他得到羽衣,宣勤疾步朝他走來,出聲喝令,「把羽衣交給朕!」
就在他伸手要從路祈手上搶過羽衣時,羽衣陡然進裂,一片片白色羽毛散落開來,在空中緩緩飄下。
眾人先是一愣,下意識的伸出手想抓住飄落的羽毛。
下一瞬,他們驚愕的發現抓在手裡的羽毛全都碎成裔粉。
***
還來不及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上方的山壁突然崩裂,大大小小的石塊紛紛砸落,密集如雨。
一時間,眾人亂作一團,驚叫混雜著吼聲傳開。
「快從地道離開!」
「啊,皇上被落石砸到了!」
「王兄,這裡要塌了,我們快走!」
裴嵐吟看著路祈,心急的想帶他從地道離開,突然一塊落石從她頭頂砸下,路祈瞥見,急忙撲過去,將她整個人緊緊護在懷裡。
「路祈哥哥,你沒事吧?」她探出頭,焦急的問。
他緩緩抬起臉,撥開落在發上的碎石粉塵,朝她露出一笑,「我沒事,我們快走吧。」
山壁崩坍得越來越嚴重,他摟著她朝地道走去,就在進入地道瞬間,他們聽到上面傳來轟隆隆的巨響,似是山壁整個崩陷下來。
他們是最後進入的,其他人都已避進地道裡。
前方有人燃起火把照明,路祈緊緊握著她的手循著火光往前走。
察覺她的手好冷,他柔聲安撫,「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我們一定能順利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