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嵐吟卻面露一絲困惑,「可我所知道的太極陰陽圖並沒有這兩個圓點呀。」
「你們這裡的太極圖沒有這兩點嗎?」聽她這麼說,路祈說明,「這兩個圓點代表的是陽中有陰、陰中有陽的意思。」對於太極,他瞭解的也不多,能解釋的只有這些,想到什麼,他笑著再說:「喏,就像你這個金色陰陽魚上的白點代表的是我,我這個銀色陰陽魚裡的金點代表的是你,你是我的一部份,我也是你的一部份,我們是分不開的。」
聽完他的話,她珍愛的撫摸著指上戴著的那枚戒指,再摸摸他那枚,清雅臉上綻開甜甜的笑靨。
「路祈哥哥,我們把這對戒指當成傳家寶好不好?以後當我們的孩兒要成親時,就一人送他們一對。」
「好呀……咦,等等……」見她一手放在小腹上,他驚喜的看向她的肚子,「嵐吟,難道你肚裡已經有我們的孩子了?!」要不然為何會突然提起孩子的事?
「嗯。」她眉目含笑的頷首。
路祈興奮的跳了起來,一把抱住她,「真的?我們有孩子了!」想到什麼,他表情倏地一變,「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我方才也不知有沒有弄傷他?」
她眸帶抱怨的輕睞著他,「我還來不及說,你就……後來我也就忘了……」
他小心翼翼的摟著她,悔極剛才一時的貪歡,「那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哪裡不適?」
看他俊逸的臉龐整個緊繃起來,一臉緊張兮兮的表情,她笑咪咪的搖頭。「我沒事。」
「那就好。」他這才放下心來,臉上咧開大大的笑容,「我要當爸爸了。嵐吟,你說我們要準備些什麼?」
「準備一些娃娃穿的衣裳和鞋襪就可以了吧。」她是頭一回當母親,也不太清楚。
這幾天他在忙,她胃口有些不好,有時又莫名的頭暈,府裡婢女見狀,今早替她請來大夫,號完脈後,大夫告訴她這個喜訊,她才知自個兒腹中已有了兩人的骨肉。
「還要準備寶寶睡的床,以及搖籃和嬰兒推車,我這就去買回來。」他冷靜不下來,整個情緒亢奮到極點,轉身就要出去。
見他高興過了頭,她笑著提醒他,「路祈哥哥,不用這麼急,孩子要等到明年才會出生。」現在她才懷孕一個多月,算一算等孩子出生時,約莫是明年三、四月之際。
發現自己真的太心急,他露出傻笑,「說得也是,那些物品等改日我們再一起去挑,對了,我先去問問大夫,你懷孕期間有沒有什麼要留意的地方。」
來到門邊,他突然再踅回來,捧著她的臉,輕輕的吻了吻,滿臉柔愛的開口,「嵐吟,接下來這幾個月要辛苦你了。」他知道從懷孕到生產的過程很辛苦,「前世」時,他大嫂懷孕,剛開始幾個月幾乎每天孕吐,每次不舒服時就捏他大哥的手臂,痛罵都是他害的。
大嫂生產時,據說更是痛得死去活來,一直嚷著不要生了。如果可以,他很想代替她受懷孕之苦,可惜男人不能懷胎,只有女人才行。
「能生下我們的孩子,再辛苦也值得。」她彎起的眉眼透著對腹中孩子滿滿的愛。
走向醫館的路上,樂壞了的路祈,臉上是掩不住的粲笑,只要遇見認識的街坊,便興高采烈的告訴人家——
「我要當爹了!」
街坊鄰居也笑呵呵的回應,「恭喜、恭喜。」
也有人善意的說:「路夫人這是頭一胎吧,那可要當心點。」
路祈就這樣一路宣告著自己即將在八個多月後成為父親,不久,在來到醫館的不遠處,他瞥見有人靠著牆角倒臥在地。
「姑娘,你怎麼了?姑娘?」他走過去喚了幾聲,見遲遲叫不醒人,思及一個可能性,他眉心頓攏。該不是……死了吧?他小心的伸手推了推她,試著再叫兩聲,「姑娘、姑娘?」
她嘴裡發出一聲細細呻吟,卻沒有醒來。
見她還活著,他趕緊扶起她走向醫館,跨進門檻,一眼就看見大夫正在逗弄著他養的一隻花貓。
「盛大夫,有人昏倒了,你快幫她看看。」在星城定居三年多,他與嵐吟,還有作坊裡的人,以及宅裡那些僕役,有什麼大病小痛的,全是在這醫館看,因此與盛大夫已頗為熟稔。
年近七十的老大夫慢條斯理走過來,端詳了閉著眼的女子一眼後指示,「你先將她扶到那邊的榻上。」
「好。」將她抱至木榻上,路祈讓出位置,好讓大夫為她診治。
仔細號完脈,再翻翻她的眼皮,盛大夫抬頭看向路祈問:「路當家,這姑娘是你什麼人?」
他搖頭,「我不認識她,我方才在來這兒的路上見她昏倒在地,就將她扶了過來,她怎麼了,為何會昏倒?」
盛大夫捻了捻花白的鬍鬚,不疾不徐的開口,「她是疲累過度兼許久未進食而餓昏的。」
「餓昏?」聞言,路祈有些訝異,覷向榻上臉色蒼白的女子。
這時她也醒了,睜開眼,看見自己置身陌生的地方,眼前站著兩名陌生男子,她慌張的坐起,縮著身子,帶著戒備打量他們,「這是哪裡?你們是誰?」
「你別緊張,這裡是太和醫館,我看見你昏倒在路上,所以帶你來讓盛大夫瞧瞧。」路祈才剛說完,就聽到她腹中發出咕嚕咕嚕的異響。
女子羞窘的垂下臉抱著肚子。
盛大夫撞了下路祈的手肘提醒他,「你還不快買些吃食回來,讓這姑娘填肚子。」
「好。」他走出醫館,到對面的鋪子買了幾顆包子回來,遞給女子,「姑娘,你快吃吧。」
抬頭看見那些熱騰騰的包子,女子飛快的伸手接過,迫不及待張嘴咬了一大口後,想起什麼,她面有難色的出聲,「我的盤纏都花完了,沒有銀子可以給你。」
路祈笑著揮手,「不用給了,你快吃吧。」
聞言,她這才放心吃著手上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