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傻瓜。」幹麼要跟哥交換條件啊?還不如直接擄她了事,省得、省得她現在在這裡為他心疼。
他挑眉,「寫了滿滿一箱的信卻沒有勇氣寄出的人,有資格這麼說我嗎?」
他們兩個根本是半斤八兩吧?
「你很過分耶!」她在替他擔心,他居然還取笑她!
「未來……」他伸手拭去她的淚,卻發現淚越來越多,怎麼也擦不幹,「別哭了。」
在他面前,她一向好強,卻沒想到這個消息讓她哭成淚人兒。
「我討厭你。」他真的好討厭的!好不容易不斷催眠自己忘了關於他的一切,他卻偏挑在這時出現在她面前,還帶了這麼大的意外給她。
「你說過很多次了。」聽她這麼說,他不但不生氣,反而放心了。
他的娃娃終於回來了!不再心如稿木的說著要離開的話語,反而充滿朝氣的罵他。
就算他原本對放棄鷹幫有一絲的不捨,能夠見到這樣的她,也值得了。
「你愛的又不是我,還回頭找我做什麼?」不甘心自個兒就這麼輕易被他打動,她賭氣的別過頭。
「不愛你?」聰明如她,這會兒怎麼迷糊起來?「我以為,你明白我能夠為你放棄一切。」
「不,你才不是愛我!你愛的是自己,是權勢,而你喜歡的則是小香,那個對你百依百順,不會為難你、威脅你、逼你在鷹幫和她之間擇一的女人。」
誰說她不懂嫉妒?這會兒她不就在跟自己爭風吃醋,計較他比較愛誰了?
「對我百依百順的人還嫌少嗎?」執起她的手,他歎了口氣,心知不把話說清楚,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說個故事給你聽。」
故事?什麼故事?
「十一年前,有個娃娃般的女孩闖入我的生命,她成功的讓所有人以為她就像表面上那般純真,唯有我,發現了那雙大眼偶爾流露出的慧點。我知道她那可愛的外貌是假象,也知道她混入鷹幫的目的是為了毀滅它,可我卻沒有揭穿她,私心的只想將她留在身邊。」
「我隔了很久才明白,當初不讓她見野野宮鷹,並不是怕她傷了他,而是怕他會對她不利。我想辦法讓野野宮鷹收她為乾女兒,好讓野野宮鷹再不能動手,並將女孩納入我的羽翼下,不想讓她像其他女孩一樣受到傷害。」
月影未來愣愣的聽著,那是她從來不曾瞭解的他。
「我在她十八歲那年迫不及待的娶了她,卻不確定她心裡究竟怎麼想的。我從不曾忘記她當初是抱著什麼樣的決心來到鷹幫,但鷹幫是我相中已久的獵物,籌備了多年的計劃不想因她而功虧一簣。我加快腳步,想盡快將野野宮鷹斗下台,好讓她不再有借口破壞鷹幫。也就在這時,我驚覺到她在我心中的份量已遠遠超出想像,那使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因為從來沒有人,能在我心中佔有如此大的地位。」
「愛一個人為什麼要害怕?」從他的神情,她看得出當時他有多掙扎。
「我害怕被人制約。」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我用了最愚蠢的方式傷害了我所在乎的女孩,企圖證明自己可以不受任何人影響,可這麼做的結果,只是讓我發現自己早已離不開她,並且徹底的失去了她。」
她應該罵他的,他竟為了可笑的自尊而讓她涉險,然而他眼中的悔意卻讓她罵不出口。
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竟也知道後悔?
「多年來,我一直欺騙自己,即使沒有她我也能過得很好,直到某一天,我在路上見到一個和她長得極為相似的小女孩?」
「你是說……小愛?」
他點點頭,「她不單單讓我想到被我傷害的那個女孩,還讓我感到一陣寒意,我不禁猜想那個小女孩會是她的什麼人。」她不會瞭解當時的他有多驚駭,那小女孩是她的女兒嗎?孩子的父親又是誰?
一念及有任何人曾碰過她,他就嫉妒得想將那人碎屍萬段。
但……若孩子是他的呢?
他不敢想。
不敢去想在她懷著他的骨血時,他是怎麼待她的,不敢去想當他的孩子在她體內成長時,他讓孩子的母親受到怎麼樣的傷害,不敢去想,她是如何在那個不歡迎她的月影家中,孤獨的生下孩子,她的私生女身份已使她在族裡嘗盡苦頭,他不敢想像她隻身帶著孩子又會受到怎樣的冷嘲熱諷。
他真的不敢。
他寧願相信那小女孩不是他的孩子,寧願相信她愛上了別的男人,也不希望發現自己鑄下了難以彌補的錯誤。
小愛的身份並不難查,她的出生證明及各種身份證明文件都無懈可擊,他說服自己相信小愛的確是火野裕的女兒,畢竟侄女和姑姑長得極為相似也並非不可能。
「輾轉難眠了幾夜,我決定將她找回來,就算犧牲多年經營的鷹幫,也要讓她回到我身邊。」
「你確實是成功了。」他想要的一向都能到手。
「不,我沒有。雖然得到了她的人,卻因為我不肯面對自己的情感,反而讓我失去了她的心,直到那一刻,我才承認自己早已愛上了那個聰明絕頂、敢愛敢恨的女人。只有她能夠無所畏懼的瞧著我、當面與我作對、也唯有聰慧如她,才能在第一時間內明白我的思考方式。」
「可你之前總是喚我小香。」月影未來指控。
她一直以為他喜歡的是她所偽裝的野野宮香,沒想到他早看穿了那張柔弱的面具底下愛恨分明的性格。
「對我來說,小香和未來都是一樣的,你所扮演的溫柔小女人,從不存在過。」抵著她的額,嚴寒淡淡的解釋。
「你真的很過分,」他突來的表白令她不知所措,「我好不容易,就快忘記你了……」
「對不起。」他誠心認錯。
「為什麼不早些來接我?」讓她難過了這麼久。
「抱歉。」他沒告訴她,光是在醫院休養便花了他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之後又忙於交接鷹幫中的事務,再加上火野裕的百般刁難,他已經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