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亂動,生怕他瞧出她的依賴。怎麼可以還受他的影響?明明該恨他的呀!他對她好了一點,她居然想原諒他了?她在心中暗罵沒有的自己。
「行了。」他將染血的紗布棄置一旁,拿了另一塊乾淨的。
「可不可以不要用碘酒?」她蹙眉瞪著他手上的褐色瓶子,她向來討厭那個東西,嚴重懷疑是某個心懷不軌的人發明來造成患者二度疼痛的。
「不然呢?」他覺得有些好笑,瞧她的樣子像是跟碘酒有仇似的。
「我要雲南白藥。」她就是偏好中藥。
「這裡有這種東西?」他懷疑。
「之前有叫他們買。」
「好吧,我看看。」他聳聳肩,繼續回藥櫃前尋找。
趁著他在找藥時,她悄悄拿過桌上的乙醚。
小心的旋開蓋子,一股乙醚揮發專屬的氣味撲鼻而來,她連忙轉開頭,怕吸多了到時昏倒的人變成自己。
她觀察著他的動作,悄悄拿過旁邊的紗布,打算將乙醚倒在上面,只是一方面擔心他會發現,一方面又過於緊張,結果一不小心倒了太多。
她小小的低咒了一聲,慌忙將裝著乙醚的瓶子擺回原位。
「這個嗎?」他拿回了一罐上面寫著中文的藥粉。
「對。」她的心狂跳著,看著他一步步接近自己。
一步、兩步、三步,然後……
一切都像是一瞬間的事而已。當他走到她身邊,找開藥罐子正準備替她上藥時,她忽然拿起那沾滿乙醚的紗布,摀住了他的口鼻。
起先他顯然沒有意識到她想做什麼,待發現不對勁時,乙醚已迅速發揮了功效,讓他提不起力氣揮開她的手。
隨著他驚訝的目光,高大的身軀緩緩的倒在她身上,失去了意識。
他還真重!
被壓個正著的月影未來痛得齜牙咧嘴,用力的推開倒在自個兒身上的男人。
居然成功了?她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現在該怎麼辦?瞪著病床上的男人,一時沒了主意。
這棟大樓裡到處佈滿了監視器不說,就算沒有監視器,她也不可能在滿是鷹幫人的大樓中通行無阻。
雖然她是可以坐旁邊的那個專用電梯到達各樓層而不被發現,但是……再來呢?
忽然,她靈機一動,彎腰在嚴寒身上搜尋著。
「找到了。」她從他口袋中找到了一串車鑰匙。
雖然不曾開過車,此時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匆匆披上他的外套,再回頭看了他一眼,毅然轉身出門,她奔到電梯旁,輸入密碼後,焦急的等待電梯的到來。
「噹!」電梯門終於開了,她鑽了進去,按下停車場的樓層。
事情比想像中順利許多,這部直達地下樓層的電梯很快就到了她想去的地方。
她一眼就認出了嚴寒的車子,坐上駕駛座,鑰匙插上,車子也發動了,眼看就可以逃離這個鬼地方,她才發現看別人開車和自己開車是有差的。
明明他們開起車來都輕鬆自在,她卻完全不知如何駕駛。
怎麼辦?乙醚的效果持續不了多久的,等嚴寒醒了,她就再也逃不掉了,要是在這時被逮回去,她可不敢想像他們會怎麼對她……
月影未來越是心急,越是毫無頭緒,就在她一陣焦急時,忽然間不小心踩到了油門,車子猛地向前衝了出去。
「啊!」只見一個人影險險的閃過,下一刻車已撞上前頭的柱子。
她感到一陣昏眩,眼前淨是白色的安全氣囊將她包圍,雖然車子才剛起步,但因她緊踩油門,衝撞的力道也夠猛了。
不,不行,她不能昏倒。
「小姐,你還好嗎?」意識模糊間,她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這麼問著。
努力轉過頭,她看到一位從未見過的俊美男子。
他和嚴寒是兩種完全不同類型的男人,眼前這個人看起來像鄰家大哥哥般溫和可親,不似嚴寒總是令人望而生畏。
「請問需要幫忙嗎?」男人隔著車窗有禮的問道。
他是誰?鷹幫的人?
頭越來越重,她想撥開那些阻礙視線的完全氣囊,雙手卻顫抖的不聽使喚。
男人似乎看出她的困境,開了車門打算替她解圍,卻在看清她的面貌時臉色一變。
「你是嚴夫人?」他不敢置信。
月影未來聞言一震。他知道她?
那念頭讓她驚慌,想掙扎,可隨之而來的頭疼卻將她拖入黑暗……
不……她再也不想回到嚴寒身邊了。
昏迷前,腦子裡只剩下這個念頭。
※※※
日本皇宮位於東京市中心,佔地約十七公頃,由護城河環繞著。
這建於十五世紀的古城內,又分成大小宮殿七座,並有皇居、外苑、東苑以及北之丸公園幾個部份。厚實的石牆、蒼勁的古樹及古色古香的傳統建築彼此相映,極富典雅之美。
而在距皇宮十數公里之處,也有座規模不亞於皇宮的日式傳統建築,屬於某個古老而龐大的家族所有。
月影一族世代都是皇室的御醫,在日本醫界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這龐大的家族百年來曾培育出許多頂尖優秀的醫生。
近兩三代以來,一些月影家族的人開始從政,由於形象良好,如今在日本政壇上也佔了一席之地。
月影家對外一向保持低調的態度,除了幾位目前活躍於政壇及醫界的人物外,大家對於這個家族能夠實際掌握的資源及權力究竟有多少,瞭解其實十分有限,儘管他們家大業大,卻總給外界一種神秘之感。
除了月影家族的人外,沒人能確切的知道,這座媲美皇宮的豪宅中現在究竟住了誰,甚至多數的月影人也不見得知曉目前家族中的主事者是誰。唯有家族中極具身份地位的人,才能在族長的召見下,進出這屬於月影家族長的宅第。
而今一早,月影家宅前出現了一輛陌生的奧迪車。
守衛在瞧見了開車的司機和後座的人後,隨即恭謹的讓兩人進門。
車子轉了個彎,在離門口不遠處的空地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