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雅聽見簡志剛低沉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緊貼著她的胸腔也因為說話而傳來輕微的共鳴,引著她的心隨之震動;他的厚掌則是笨拙的輕輕拍著她的背,像是哄若小孩似的小心翼翼。
他的舉動讓她回過神來,原本為了陶子敬而受傷的心情漸漸淡去,轉而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親密接觸。
簡志剛的溫柔令她有點羞怯,心裡卻又微微泛甜;一方面覺得應該跟他保持距離,受委屈的心卻又任性的想要依賴著他。
過了一陣子,溫若雅終於輕輕的從他的懷裡掙脫,不知是因為哭過還是羞赧,讓她的臉上終於有了血色。「謝謝……」
沒什麼好謝的,他還抱得不夠久啊!簡志剛努力收起邪念,坐直身子看著她。
「我覺得我們應該想個辦法。」
「什麼辦法?」她沒上過雜誌、沒鬧過緋聞,不確定什麼方法有用。「你都用什麼方法?」
「呃……」簡志剛抓抓頭,他都是不承認也不否認,讓大家自由發揮想像力……「我以前都不處理這種事。」
「哦……」是以前的對象都不需要認真處理嗎?
見她的臉色又黯淡下來,他趕緊澄清。「但是你不一樣!」話一說出口,他就漲紅了臉,好像洩漏了什麼秘密似的。
「是因為我爸爸嗎?」溫若雅有些自嘲,如果她不是溫家的女兒,那她這個人有什麼好拿出來研究的?也就是個普通人罷了。
但是想到簡志剛或許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而對她特別的小心翼翼,她就覺得更加沮喪。
「不是!不關你老爸的——」他硬生生的把「屁事」兩字吞下肚。
而且跟溫飛鵬也不能說完全扯不一卜關係,畢竟他對自己可是有著諸多的照顧和鼓勵。
對於溫飛鵬,他是感激的,他不能讓溫飛鵬的寶貝女兒被這種流言蜚語所擾。
簡志剛深吸一口氣,重新坐正,雙眼炯炯有神的凝視著她,「若雅,我要讓另一家週刊也刊登我們的報導。」
當然,同時也要小小的動用一下他的黑暗勢力,以便掀掉陶子敬那個混蛋的假面具。「這本雜誌明天就要出刊了,我們要做一條更大的新聞來把這件事給蓋過去,同時挽回你的名譽。」
她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似乎無法理解他的說法,「用八卦來消除八卦嗎?這樣不是很奇怪?」
「這叫以毒攻毒!要是我們默不吭聲的話,別人也就當作我們是默認了;既然結果相同,那就乾脆鬧大一點,至少要把真相給說出來。」愛打架的他,連講起打媒體仗,心頭也忍不住泛起嗜血的興奮,似乎回想起之前幾次把對手搞得落花流水的勝利滋味。「再說,被這樣說,你甘心嗎?」
甘心?不,怎麼可能……但應該怎麼做?
她沒有耍心機和手段的天分,不然怎會笨得讓陶子敬和魏曉筠在她背後暗通款曲還不自知?溫若雅忍不住苦笑著想。
「怎麼做?」這麼簡單的話,大家也不用怕被狗仔拍到吧! 「還會有什麼更大的新聞?」她有點灰心的問。
簡志剛站起身,在書房裡來回踱了幾趟,顯得心神不寧;走了幾趟之後,他終於停下腳步,一臉壯士斷腕,卻又似乎隱忍著內心激動的表情,雙手擦腰的矗立在她面前。
「嫁給我!」
第4章(1)
可怕的沉默持續了很久,簡志剛忍耐著焦慮和不安的感覺像蟲似的爬滿了他的全身,但他只能忍耐,緊繃的等待著溫若雅的答案。
終於,溫若雅抬起頭來迎視著他焦灼的視線,吐出的話語卻是讓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嫁給你……會比較好嗎?」婚訊的確比起緋聞要來得重量級,但是嫁給一個惡名在外的男人,搞不好一般人除了認為她花心劈腿外,還會覺得她的眼光異於常人!
聽她這麼說,簡志剛的表情頓時變得相當複雜,雖然他努力隱藏著情緒,但溫若雅仍從他臉上看到一閃而逝的灰心與失落。
他歎口氣,重重的坐進一旁的沙發,將臉埋進手肘撐在膝上的雙掌中。
「嗯……你說得對,抱歉。」
他沒說其實他有辦法將報導的內容變得「比較好」——既然是人為操作,那麼自然可以左右文章內容要給人什麼樣的想法與觀感。
只是在聽到她的疑問後,簡志剛突然覺得或許真的沒有辦法——他們可以混淆旁人的想法,卻不能真正將兩人拉在一起。
他和她之間的距離似乎永遠都會是這麼遙遠,即使他為了配得上她,努力了這麼久……
驚覺到自己的話語似乎傷害了他,溫若雅咬著唇,歉疚的望著他陰暗的身影,沉默了好一會兒後,終於鼓起勇氣伸手去碰了碰他。
她略顯緊張的迎視著他有些驚愕的目光,先低聲為她的失言道歉後,隨即問道:「我對你很不瞭解,如果對外說我們是未婚夫妻,可是我對你卻一無所知,那也說不過去吧!」
他的眼中明顯的閃過一抹驚訝與喜悅,溫若雅的心也不自禁的暖了起來。「我想知道……別人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哪些?」多問一些吧!他會對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關於黑道的部分。」她有點小心的問道:「那些都是真的嗎?」
簡志剛瞭然的輕歎一口氣,臉上卻浮現出很淡的微笑,原本緊繃的魁梧身軀也伸展開來,舒服的靠進沙發椅背。「是,都是真的。」
她沒回應或是繼續發問,只是靜靜的等他繼續說完。
「我從小就在幫派生長大,和爺爺以及一群叔叔、伯伯們住在一起。」他聳了聳肩,「後來我才知道他們並不是我真正的爺爺和親戚,只是叫習慣了,也就改不過來。」
「你的父母呢?」
「我爸幫爺爺擋子彈掛了,後來我媽抱著我去找爺爺,說她一個女人家帶著拖油瓶活不下去,把我交給爺爺後就……不見了。」他的臉上有種複雜的神情,似乎混合著譏誚與落寞,又有些強裝出來的漠不關心。「爺爺可能是覺得對我有虧欠,畢竟我爸救了他一命,雖然道上的兄弟都覺得為了大哥出生入死是光榮,但他還是對我很好,待我就像是親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