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長長的黃色膠條橫貫公路,在四周拉起了警戒線。一名全副武裝的警察筆直的站在路邊,阻絕所有好奇民眾的接近。
突然,一輛轎車急速駛來,在距離警戒線十五公尺外急踩煞車,然後分毫不差的停在警戒線前。一名身穿藍色外套,身材碩偉的男子下了車,他朝站在警戒線旁的警察出示警徽後,迅速的越過警戒線朝前方的現場趕去。
「王興文,你四周都已經被警方圍住了,你逃不掉的,快點出來投降。」現場警方正透過擴音器向嫌犯叫道。
「情況怎麼樣?」剛趕到的言筆朝被警方團團包圍的民宅看了一眼,然後向小隊長問道。
「膠著。」
因為在來的路上,勤務中心已將詳細情況都對他說了,所以言筆知道膠著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思。
他又再度瞄了瞄搭建在山崖邊,建築右一半是是大半空中,故進出只剩正前方惟—一條路的房子,緊蹙起眉頭。
「確定屋內已沒有其他民眾?」
「確定。」
「好,那麼由我進去,你們掩護我。」他深吸一口氣,決定道。
「言組長,你確定要這樣做?那個瘋子的槍法該死的准,先前已有兩個同事想闖進去而中彈送醫……」
「難道就因為這個原因.我們要縱虎歸山或者繼續與他僵持下去?」
小隊長頓時無言。
「掩護我。」
「是。」
不管再有任何異議,小隊長立刻拿起無線電,對分散四周的隊員們下達命令。
「聽著,五分鐘後採取A計劃。老虎出柙,神龍翻身。」
「收到。」
四週一片寧靜,時間一分一秒的走,然後五分鐘一到——
「行動!」
一聲命令,四周頓時動了起來,聽有人同時行動用以分散歹徒的注意力以掩護言筆。
一陣兵荒馬亂,槍聲響了數聲,言筆幾個翻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進入嫌犯藏身的民宅。他肩靠著背後的牆壁,側耳傾聽屋內的動靜,同時朝十五公尺外的同伴做了個手勢。
立刻,收到暗示的小隊長以約好聲東擊西的計劃,成功的讓躲在屋內的嫌犯緊張的再度開槍。
槍響的瞬間火光乍現,雖只是眨眼的時間,卻已足夠讓言筆確定嫌犯所站立的位置。
很好!他在心中忖度著,現在他已確定那傢伙的所在位置了,要擊中他對他而言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不過有句話說得好,大意失荊州,所以再有把握也必須小心,這才是保命的原則。
深吸一口氣,他緩步輕移到入口邊,然後再度朝同伴做了個手勢,當屋內倏然響起另一聲槍響時,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出現在門框中,並對準火光乍現的方向射出一槍。
唔!一記悶哼聲頓時響起,緊接著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言筆仍不敢大意,避站於門邊牆後,朝同伴做了個手勢,要他們打開探照燈對準屋子,並在確定屋內已無任何異聲之後,這才雙手握槍,小心翼翼的探入屋內。
突然,白光一閃!
言筆一驚,反射性的轉身開槍,然後就見一名滿臉驚嚇的女子,雙眼圓瞠的瞪著他,而他所射出的子彈「噹」的一聲,穿過女子射中她身後的鐵櫃。
言筆呆若木雞的瞪著前方,雙目圓睜、嘴巴微張像被嚇傻了一樣的僵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因為原本還站在眼前的女子消失不見了。
她——不見了!
第一章
「老賴,幫個忙。」
「做什麼?又有相親飯要我去幫忙吃嗎?」老賴開玩笑道。
「幫我畫個人。」言筆說。
一聽見是公事,老賴臉上皮皮的表情立刻收了起來。他是警局的行政人員也是專業素描家,時常得靠受害者的敘述描繪出嫌犯的人像,以協助警方破案。
「男的女的?」他問。
「女的。」
「她犯了什麼罪?」他一邊拿出紙筆,一邊問。
「還不確定,但我懷疑地跟王興文有關。」
「王興文?」老賴動作一頓,懷疑的看著他。「你是說那個愛玩槍、殺人不眨眼的瘋子?」
「對。」
「嘖,那樣的瘋子怎還會有女人願意跟他扯上關係?」他搖頭說。
「誰知道。」言筆聳肩說,見他筆已握在手,紙也攤在桌面上了。他開始描述昨晚看見的那名女子的長相。「她的臉型屬於巴掌大小的鵝蛋臉,沒有劉海,中分直髮,發長過胸,她的眼睛圓圓大大的,好像有雙眼皮的樣子,兩道眉毛彎彎的,粗細適中。」
「聽你的敘述,這女人長得似乎不難看。」老賴手沒停的說道。
「等一下,你把她雙眼的距離畫得太近了些,而且她的眼睛要再大一些才對。」言筆適時的糾正他。
「這樣呢?」老賴立刻修正的問。
「差不多,不過還是有些差距,等你將她的鼻子和嘴巴畫上去後,我們再修改。」言筆說,「她的鼻子小巧秀挺,鼻翼飽滿。嘴巴不大,看起來大小適中。不過唇色稍現蒼白了些。」
「這樣?」
「下唇再畫得稍微飽滿一點。」
「這樣呢?」老賴改了一下。
言筆看著紙上素描的人像,總覺得它不達那女子的十分之一,但是是哪裡不對勁呢?眼睛的大小、眉毛的粗細、鼻子的形狀、嘴巴的弧形。甚至於臉型和頭髮的長度……
「這麼漂亮的女人竟然和那瘋子有關連,嘖,真是暴殄天物。不過這只是畫像,她本人看起來一定沒什麼氣質對不對?」老賴審視畫裡的人像道。
氣質?
對了,他之所以覺得老賴的素描不及那女人的十分之一像,並不是老賴畫得不好,而是差在神韻與氣質上,紙上的素描並沒有那種輕盈飄逸,活似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而他所看見的她……
「哇,美女耶!」柯森端著咖啡站在言筆身後,對著桌上的素描大叫。他是言筆在局中最要好的朋友與夥伴。
「我以為你今天休假。」言筆回頭抬眼道。
「忘了告訴你,我老婆另有安排,所以我的假期只好配合她順延幾天。」柯森朝他咧嘴道,然後目光再度回到素描畫像上,「她是誰?做了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