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公主移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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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一個女子,最在乎的無外乎名分。他想,他應該可以盡量滿足她,做為補償。

  「這些都不必了……」趙玉惑很明白他此刻想的是什麼,但若真要成為他的夫人,斷不能要這些表面上的補償。

  她要他愛她,就像從前那般,哪怕,她失去了美貌與權勢。

  其實,她大可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但她不願意這樣做。

  畢竟如此荒唐的經歷,換了誰都會不信吧?

  而且她希望他能憑著直覺,穿透外表,認出真正的她。皇兄不是一直說他的愛情不可靠嗎?經過了這次考驗,她倒要看看世人還能怎樣質疑。

  「丞相若真的想賞賜奴婢,不如答應奴婢一件事……」趙玉惑垂下頭,輕輕道。

  「什麼事?」他眉心一凝,彷彿害伯她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

  「此刻奴婢還沒想到,但奴婢保證,這件事絕不會讓丞相為難,丞相不必費心就能做成。」

  她的聲音從容坦蕩,毫無詭詐,讓他稍稍放了心。而她此刻低眉懇求的模樣,如此楚楚可人,亦讓他不忍拒絕。

  「好,我答應你。」慕容佩聽到自己回答,「無論是什麼,我都答應。」

  她抿著唇笑了。她與他的關係又近了一步,這就夠了。

  ***

  這幾天,他一直在躲著她,不必說,她也能感覺到。

  然而,她並不生氣,他的想法,她都能猜到。

  是因為對「趙玉惑」的情意歉疚,才刻意疏遠她吧?這恰恰證明,他是個癡心的男子,不會因為一夜風流就遺忘舊愛。

  她,果然沒有看錯他。

  趙玉惑立在紗窗前,看著陽光透著淺綠樹葉,灑下疏疏密密的斑影,忽然覺得自己踏入了寧靜的居所。自換魂以來所有的忐忑心情,漸漸消融……

  「夫人——」

  敲門而入,鄒嬤嬤待她的態度比從前客氣了許多,讓她微感不適。

  「嬤嬤有事嗎?」趙玉惑見對方身後站著一群丫頭,手捧釵裙服飾,一副慎重的模樣,稍有不解。

  「丞相吩咐,今晚宮中有夜宴,要同夫人前往,」鄒嬤嬤道,「奴婢們是特意前來為夫人打扮的。」

  「宮中設宴,丞相通常不會邀我前往,」趙玉惑蹙眉不解道,「這是怎麼回事?」

  「夫人有所下知。」鄒嬤嬤道,「此次夜宴是因雲琅貴妃過生日,皇上邀請朝中一品以上大臣攜夫人同往,還特意點名了要召見夫人,想必是從前沒見過,皇上和娘娘對夫人有些好奇。」

  「我明白了。」趙玉惑頷首。

  就算是離帝力邀,按從前慕容佩的脾氣,也是能擋則替她擋。這一次,卻同意讓她露面,其實,也是想補償她吧?否則,她這個冒牌夫人也太過委屈了……

  呵,既然他有此好意,她就領了。

  纖纖素指劃過那一盤盤釵裙服飾,可依她的眼光,卻挑不出幾件合意的。慕容佩大概覺得她一個鄉下女孩子,只要穿金戴銀即可。但他可曾想過,若她真的出席宮宴,首先要考慮的是不能丟他的臉?穿這些只怕登不上檯面。

  「鄒嬤嬤,我們夏楚的『雪娟坊』,在這離都可開有分店?」趟玉惑思忖片刻,忽然道。

  「有啊。」鄒嬤嬤不解其意,但仍答道,「不只『雪娟坊』,『紫妍齋』、『盈履軒』,都在離都開有分店。」

  「請替我至雪娟坊現要一件綠湖絲質的裙子,配碧玉簪一套,還有紫妍齋的薔薇胭脂水粉、盈履軒的芙綢鞋,」她順口說出一長串,「速去辦理,切莫耽誤。」

  依她的眼光,也只有這幾間店的東西能與昔日夏楚宮中所用相比,亦是她平時用慣了的。

  蘇巳巳或許是個鄉下丫頭,但她不是,她可不願意自己成為朝中貴婦嘲笑的對象,就算不為自己,也為了他……

  鄒嬤嬤吃驚地望著她,彷彿沒料到她會如此發號施今,但終究沒說什麼,頷首退去。

  黃昏時分,她要的東西一樣不差,統統採買來了。趙玉惑花了半個時辰沐浴梳妝,打扮妥當,這才款款來到前廳與慕容佩會合。

  慕容佩負手站在門邊,轉頭看她此刻的模樣,不禁微微一怔。

  綠湖絲質的裙子襯得她肌膚格外明亮,溫潤的碧玉簪子本來就十分適合她清麗的模樣,蛾眉淡掃,櫻唇點絛,倒似畫中走出來的仙子。

  她微微一笑,滿室生輝,慕容佩不由得轉過頭去,彷彿抵不住她的艷光。

  「已經遲了,快上車吧。」他未讚美她,只說了這麼一句。

  不奇怪,他素來對她冷冷的,就算沉默無言,她也欣然接受。

  好在車門敞開時,他伸出一隻手來,輕輕攙了她一把,漠然中流露了半分關切——這就夠了。

  車於搖搖晃晃,一路上,他眉間微蹙,若有所思。

  「進宮見皇上與娘娘,倒不知該說什麼,奴婢好怕失儀,惹皇上生氣。」趙玉惑想讓他別再悶悶不樂,便想逗逗他,故作惶恐道。

  「王上和娘娘都很和氣,你不必擔心。」慕容佩卻敷衍她一般的淡淡說道。

  「丞相在想什麼?」她睜著大眼睛瞧著他,「滿腹心思的樣子。」

  「近日北方發生了風災,皇上正為賑災之事發愁。」他其實從不與女子談論朝堂之事,但不知為何,此刻面對她,竟順口多說了兩句,彷彿當年他與玉惑相處時一股……

  「怎麼,國庫空虛嗎?」她輕聲道。

  他抬眸,微愕地看了她一眼。她猜的如此正確,出乎他的意料。

  「連年征戰,國庫的確空虛。」他誠實答道,「其實離國藏富於民,無論朝中大臣,抑或在野商賈,只要一人拿出一錠金子,皇上也不至於一籌莫展。」

  他說的,她都懂得,這情況就像當年的夏楚。

  霎時間,她心生一計,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了,這法子一則順手推助他的官途,二則避免他因為娶了她這「糟糠之妻」徒招勢利小人的嗤笑。

  但她並末馬上向他言明,只將計策醞釀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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