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朱守鎮的話,老人還是指著他的鼻子,似乎有話要說。
「爹,不許為難人家啦!」
「錢老爺,我絕不會辜負朵朵,若有違誓,死無葬身之地。」
「相公……」聽到他的誓言,她的眼眶紅了。
錢老爺終於滿意的放下了手,嘴角揚起的弧度似乎更為明顯,然後又轉向錢朵朵,接著又咿呀說了好長一串,朱守鎮完全聽不懂。
「相公一定會好好對我的,別操心了!嗯,二哥太善良,容易被人騙,我會看好他的,你放心。」不知為何,錢朵朵就是聽得懂錢大富想要表達什麼。「我也知道三哥會亂花錢,我一定會叫他注意點。」
病入膏肓的錢大富似乎還是放不下府中的事,一直對錢朵朵耳提面命。
好不容易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錢大富也累極了,閉上眼,馬上沉沉睡去。
錢朵朵又在房裡待了一會,確定爹沒事,才悄聲的領著朱守鎮離開。
「相公……」一走出廂房,錢朵朵就像被人抽走所有力氣一樣,軟綿綿地靠在朱守鎮的懷裡,想要從他身上汲取一些可以支持下去的力量。「六年前爹突然一病不起,看了大夫也治不好,只能用藥續命而已,哥哥們安逸慣了,對商場上的事根本一竅不通,爹生意上的朋友,還坑了我們好大一筆錢,大哥又……唉……」
那段時間,她真的好害怕這個家會從此支離破碎。
「從小,姨娘和哥哥們都對我很好,我不想讓他們受苦。」所以她帶著蛤蟆四處犯案,只是沒想到好死不死竟會被朱桓楊抓到。
朱守鎮圈住她嬌小的身子,溫柔笑道:「如果你不出來行搶,說不定我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呢!」
「嗯!所以說劫富濟貧,發發小財也是對的。」錢朵朵很認真的點頭。
「不好了朵朵,債主又上門了!」蛤蟆匆匆而來,忙不迭的指著大門的方向。
她一聽說債主上門,連忙掙脫朱守鎮的懷抱,氣勢駭人地衝向大門。
「聽說錢朵朵回來了?快叫她還錢!」
「她這次回來,帶了這麼多人,還有這些馬車,別跟我說沒錢還啊!」二十多個債主拿著借據在門口大聲嚷嚷。
錢朵朵很快殺到債主面前,一個人與吵鬧不休的討債團對峙。
「張老頭,去年我不是已經拿地抵債了嗎?」
「還有你,不是早把借據給撕了嗎?」
「錢朵朵,這是錢府新欠的債。」
她氣呼呼地定睛一看,的確,這些全是錢家今年五月時所欠下的債。她圓滾滾的黑眸銳利地掃向丸子軍團,用眼神拷問他們。
「好啦,是我們借的……」丸子們個個低頭認罪。
「你們?我不是有拿銀子回來嗎?」她至少弄了五十萬兩回來,怎麼可能三兩下就沒了!
「那一點錢不夠啦!」二哥的頭垂得更低了,聲音也越來越小。
她就知道,這些過慣奢侈生活的家人。永遠都學不會怎麼節省。
怎麼辦?她得出去再搶幾趟才能還清這些錢啊!錢朵朵突然覺得很難過,肩上又多了莫名的重擔。
「各位,少安勿躁,我相信你們都累了,不如進來休息片刻,等會我就吩咐下人,馬上還清所有欠銀。」
朱守鎮神態自若的站在她身旁,淡淡說了幾句,所有債主全都乖乖的閉上嘴,被他的貴氣所震懾。
「你是?」
「榆林侯朱守鎮。」
債主們一聽,忍不住發出聲聲驚呼,這個頭銜,代表的只有兩個字——財富。
債主們連忙陪著笑,說著拍馬屁的話,態度逆轉得相當快。
「你、你要幫我還錢嗎?」錢朵朵不可置信地看著朱守鎮。
「小籠包,回後院歇息吧,等我把這些人打發走了就去找你。」他心疼她舟車勞頓,現在還要面對這些牛鬼蛇神。
「可是……」
朱守鎮搖搖頭,阻止她再說下去,直接命人押她回房。
一回到房間,她便往床上一倒,覺得既感動又驚喜,過沒多久,她的眼皮逐漸變重,最後進入夢鄉。
等她再次睜開眼時,只看見燭火映照下,朱守鎮專注的側臉。「在看什麼?」她清清嗓子問道,順便看了看他手中的帳冊。
「錢家可真是一貧如洗啊……」
錢朵朵悶哼了一聲,起身問道:「債主都走了?」
「朵朵,錢府這麼多年來都是靠你一個人在硬撐,你這是何苦?」
「你知道錢家名下有多少善堂、學堂和店舖嗎?如果錢家一倒,他們全都會走投無路,所以即使再辛苦,我也要撐下去!爹剛病倒時,大哥和大嫂帶走所有家產,那時比現在更困難,我都挺過來了,我想往後……」
「往後都交給我。」朱守鎮沒有抬頭看她,依舊仔細看著手上的帳本。
「什麼?」他願意幫她扛起肩上的大石,她頓時覺得心頭一陣暖熱。
「不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家那些人很會花錢的。」她吸吸發酸的鼻頭,再次強調。
「嗯,看得出來,不過我自有辦法。」
「我家下人也好多,還有各個店舖的主事、帳房、掌櫃。」
「他們都是可用之人,錢家的鋪子雖然賠錢,但只要加點資金,與我在各地的商舖聯手,情況勢必會慢慢好轉。」
「那些善堂……」錢朵朵邊說邊緩緩走向朱守鎮。
「當然會繼續下去。」
錢朵朵動情地從身後摟住他,歡欣地整個人都在顫抖,她做夢也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他給她這麼大的驚喜,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感謝,只能緊摟著他不放。
朱守鎮笑著把她拉到跟前,讓她坐在他的腿上。「明日我叫幾個商舖的老闆過來,好好打理一下錢家的生意,也會派人長期住在錢家,負責所有事務並照顧你的家人。」
「相公。」她開心得主動獻上熱吻。
她的吻很笨拙,但就是這股清澀,反而更撩撥起朱守鎮按捺許久的慾望。
熱情一觸即發,兩人急切的索求著對方的身子,彷彿再多的觸碰也無法傳達內心的渴求,灼熱的感情在屋裡流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