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為什麼你叫老—呃,叫尉遲靖同學老大?」打過招呼,她這稱職的保鑣該工作了。
她是在對他做身家調查?「因為他年紀比我大,考試都靠他抓題罩我,當然喊他老大。」
「哦—原來如此。」她在腦中記下。「你們認識多久了?你家住哪?」
司秉安眉挑高,意外對方真的打算問清楚他的資料。「我和靖老大從小就是鄰居,我家往下搭一層電梯就到了。」
嗯,是鄰居又是同學,認識了一輩子,走得又近……這種對像潛在的危機是—「請問你是異性戀嗎?」
司秉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喂—」
「他是。」尉遲靖聽不下去了,主動替好友解圍。
這種問題虧她想得出來。
「那他是雙—」
「秉安很正常,我也信任他。」
「現在情殺的機率很……哈哈哈,大家都是好鄰居、好同學!」在一雙細眸注視下,她突然話鋒一轉,猛力拍打司秉安的肩,表現出一副麻吉的模樣。被她拍打的對象則一臉僵硬。
老闆意思那麼明顯了,邢貝貝也只好當個盲目的員工,把眼前這傢伙也列入她的信任名單內。
「呃,尉—老大!你不讓我喊老闆,我跟司秉安同學一起喊你老大好不好?」
「不好。」
「那……老爺?」
「……」
「啊,不對不對,老爺年紀太大了,應該叫你少爺!還是叫你恩人?」這似乎比較適合。
「……不准叫我恩人。」尉遲靖額上青筋隱約跳動。
一旁有人忍不住噴笑,因而得到一記衛生眼。
「那……還是—」
「不准叫我恩人,其他隨便你。」他放棄和這女生溝通了。
「是,老闆!」
「在公開場合叫我名字就好。」他連歎氣都懶了。
「遵命!」
他還是忍不住歎了氣。
「對了,老闆,你說今天要跟我談薪資……」畢竟薪水是決定她接下來人生的關鍵,可得問清楚才行。
尉遲靖從自己書包中拿了紙筆放上桌邊,在上頭草草寫道。
「我的零用錢不是很多,你的工時也不長,我想就直接算月薪,一個月一萬,一個月有八天假,多休也不扣,你不來也可以—」他直接說出心裡話。
「那個……有……有含勞健保嗎?」她害羞地舉手發問。
在見識過她的必殺技後,對她「含羞帶怯」的態度,他一時間有點難以接受。「健保我可以幫你付,勞保沒有。」
「Oh, Yes!」她開心的歡呼。有健保就夠她樂的了。
「還有,你要到我們學校門口等我是可以,但不要大吼大叫,在外面不要隨便叫我老闆,喊我名字就行。雖然我聘你當我的保鑣,但我不想讓人知道,太招搖,對外就說你是我朋友就好。」
「如果有人問我們怎麼認識的呢?」她又舉手發問。
「……就說你是秉安的朋友,他介紹我們認識的。」
一旁看好戲的傢伙突然瞪大了眼。怎麼問題丟到他身上來了?
「可是我會一直跟著你耶。」邢貝貝蹙眉,發現問題到了這說不過去。
這點同樣讓另外兩人傷透腦筋。
她是另一間學校的學生,他們兩人也沒在外補習或參與其他社團活動,交友圈完全沒有重疊也沒互動的人,突然變得那麼親近,正常人都會懷疑他們之間是怎麼一回事。
「這……」尉遲靖暫時也想不出好的解釋。
「啊,有了!」某只小猴子突然雙眼發亮。「不然就說我在追你好了!我們學校很近,公車路線幾乎都有重疊,就說我在公車上看到你,對你一見鍾情好了!」
這句也不完全是造假,她當初確實在一疊資料中,一眼就相中他!
尉遲靖和司秉安互看一眼。
一見鍾情?
他們在對方眼中看見對這四個字同樣的疑問。
沉默許久,尉遲靖反覆思考後,發現似乎只有這答案最不容易讓人起疑。
「好吧……就這麼回答。」他面色凝重的下了決定。
明日起,他身邊將會出現一個瘋狂追求者。
***
「喝!」
「剎—」
關家道場內,習武的吼叫及碰撞聲響不絕於耳。此道場是邢貝貝的外祖父所開設,邢家從爺字輩開始,就是關家道場門生,直到邢貝貝的父親娶了關家道場第二代的掌上明珠,自此親上加親,邢家大大小小的童年,全都是在道場度過。
在如此肅殺的環境中,此刻卻有個人抱了好幾疊漫畫窩在角落使勁地啃,完全無視一旁被摔來摔去的人形凶器有砸到自己的可能,專心一意的研讀。
「小香,貝貝在做什麼?」邢家二哥邢德正剛踏入道場,便看到角落那詭異的畫面。
他隨手抓了四弟詢問。
「她說她在做工作的前置準備。」邢香據實回答。
「貝貝找到工作了?哪家餐廳?」
「好像不是哦,聽她說是找到『私人看護』之類的工作。」
「怎麼可能?」邢德正眉頭擰得死緊。「爸知道嗎?」
「你想咧。」讓那號人物知道他女兒快要反叛成功,那傢伙不來道場緊盯著她大哭大鬧才有鬼!
正在道場角落劈腿拉筋兼看書的邢貝貝完全不知道自己成為話題焦點,她正努力的要在短時間內完這幾套少女漫畫,好研究「追求者」這角色該如何扮演。
一、要想辦法搭上同一班公車。
二、準備貼了愛心貼紙的情書。
三、準備親手做的愛心便當。
四、隨身攜帶可愛OK繃……
她邊看邊整理重點。
每隔一段時間,還會主動換腿劈,繼續拉筋。
「貝貝。」
「幹麼?」
「小香說你找到工作了?」邢德正來到妹妹身旁坐下。
「對呀,月薪一萬,存個三個月,就有辦法付第一個月的房租和押金了。」對二哥據實以報,可從頭到尾,她頭也沒抬,對手上的漫畫專心得很。
「你應徵上的是什麼工作?」
「秘密。」
聽見秘密兩字,邢德正不知為何心虛了下,趕忙輕咳幾聲。
「咳……你告訴小香,就不告訴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