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等一下,你是怎麼了,怎麼突如其來的說走就走?」她一把攔住他問道。
「我沒有突如其來,剛剛我已經說了,我想回家看家人。」
是,他剛剛酌確說過,但是……
「謝謝你特地走這一趟告訴我這件事,再見。」客氣的語氣,正經的神態,言墨說完後朝她輕輕一點頭即越過她。
林靈再度愣住,但是比起上一回發愣的時間明顯地短了許多。她轉身,拔腿跑著,十秒之後,再度擋住了他的去路。但她甚至於還來不及開口,只見眼前的他臉色倏然一變,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越過她,向前衝去。
她迅速地轉身,僅一秒便抓住了讓他突然拔腿狂奔的理由一個小女孩追逐著滾向馬路中間的小紅球,闖入馬路虎口。而十公尺外,一輛轎車正朝小女孩疾駛而來。
「不!」林靈不禁衝口而出,跟著急衝向他。
一切就像電影中的慢動作一樣,言墨在車子快要撞上小女孩的那一瞬間,有如箭矢般的來到她身邊將她推開,小女孩瞬間飛離足以令她喪命的車輪下,但取而代之的他卻沒有多餘的反應時間可逃離車輪的軌道,她毫不猶豫的衝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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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聲巨響外加撞擊的疼痛讓林靈倏地睜開雙眼,瞠得有如銅鈴般又大又圓。
她茫然的瞪著前方,不知所在何處。然後慢慢地,疼痛滲入她的感覺中,腦袋亦在它的刺激下迅速恢復正常。
她轉頭,首先看見的是屋內惟一的一絲光線,那是個紫色的蠟燭——薰衣草精油臘燭,朋友送的,她因睡不著而點上……
一連串的相關訊息立刻從她腦中冒了出來,林靈怔愣了一下,隨即迅速的看向四周。
啊,她回來了。不,或者該說,她終於夢醒了。
呆坐在地板上,林靈分不清自己現在的感受到底是高興或是失望,她回來了、夢醒了,但為什麼偏偏要挑在這個時候夢醒呢?至少……至少讓她知道她是否成功的救了他?
真是傻瓜,剛剛所經歷的一切只是一場夢而已不是嗎?雖然那一切感覺起來是那麼的真實,但夢就是夢,即使她真在夢中救了他,也不能改變真實世界中,他早已過世十年的事實。
林靈苦笑的搖頭,卻甩不開夢中言墨栩栩如生的模樣,與似乎依然纏繞在她耳邊的嗓音。
那真的只是一場夢嗎?
雖然事實均已擺在眼前了,但是她實在無法遏阻自己懷疑的心。因為她根本就不曾見過他,甚至連照片都沒見過,又怎能夢見一個活生生的他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不,這一點也說不通,當初就在他剛剛過世的那一年裡,她不只一次的希望、乞求他能入夢來,卻始終未曾夢見過他,沒道理在十年後的今天會突然讓她夢見。
想不透,真的想不透!
林靈就這樣呆呆地坐在地板上,許久之後,才驀然想起自己是坐在地上。她一個用力的起身——
「啊……」痛苦的呻吟聲頓時從她口中冒了出來。
老天,好痛呀,她剛剛跌下床時,到底是怎麼跌的?怎麼好像全身骨頭雪被人一根根的拆下來又組回去一樣,痛得連毛細孔都忍不住想尖叫。
「啊……痛……痛痛……」
她小心翼翼地好不容易坐上床,可要躺下去又是另一種折磨,鎮不住痛的她只好靜靜地維持著同一個姿勢,直到身上的每一個細胞不再向她尖叫為止。
若不是事實擺在眼前,她真的只是從床上摔到床下去的話,她一定會把剛剛那場夢當真,現在的她渾身痛得簡直就像真被車子撞過一樣,只差沒傷口、沒流血而已。
等待全身放鬆需要時間,林靈雙眼無聊的東飄西蕩,突然發現床頭鬧鐘上的時間竟然才指向兩點四十五分而已。
換句話說,從她點上精油臘燭至今,時間只過了短短的一個小時又十分鐘而已?
多麼不可思議,她還以為自己早已睡過頭了哩!
嘴角微扯了下,感覺身子似乎稍微放鬆下來後,她牙一咬,猛然往床上躺了下去。
「啊!」像是痛呼也像是鬆了一口氣,她閉上眼睛慢慢地放鬆自己。
她希望這回若能睡著的話,自己能平靜的一覺到天亮。還有,那就是一覺醒來後,身上的酸痛都能消失不見。
萬能的天神,請賜給我神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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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靈幾乎一睜開眼就知道自己又回到夢中了,不過比起上一回,至少這次她沒再去撞衣櫃,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起床走進浴室裡刷牙洗臉,她突然看見鏡中自己臉上橫著兩條毛毛蟲的眉毛?心想不知道這回的夢,她又回到了幾歲的時候?
對了!日曆,她可以下樓去看日曆,不就馬上知道現在是民國哪一年嗎?想著,她趕緊洗完臉便衝下樓去。
十月二十五日,星期日,民國八十一年……
「我的老天!」
林靈伸手搗住自己驚呼出聲的嘴巴,老天,這個日期……不會這麼巧吧?這次的夢竟讓她續回到上次夢裡時間的一個月後!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又代表了什麼!
難不成在下意識裡,即使她明知這是一場夢,也想欺騙自己言墨他並沒有死,所以才會接續的回到事發一個月後來證明他仍然活著?
這實在是太可笑了,她忍不住搖頭嘲笑自己,但是,就是因為現實不可及才會有夢想的不是嗎?夢與想,應該不犯法吧?
怔愣在原地半晌,林靈霍然想通一切的衝上樓,不到一分鐘又火速的衝下來,並在最短時間內奪門而出。
決定了,她要去找言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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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猛然一震,林靈在剎那間睜開眼,表情茫然,接著她忍不住呻吟一聲,感覺自己好像就快要死了一樣的難過。
她想起來了,昨晚萬能的天神並沒有賜予她神奇的力量,讓她一睡著後又緊接著做了幾個夢,至於夢了什麼,她倒是不記得了,只知道她似乎不停地在做夢,然後現在地她就覺得有睡跟沒睡一樣,而且全身酸痛得幾乎要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