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是愛她的,只是他不會說出口。雨澄心裡如此確定。
這樣就夠了,只要他不再怨恨她,待她依然有情,她便心滿意足。
在床上靜靜躺了半小時,想了很多,雨澄才慢慢坐起身。她不急,楊英妮現在應該忙著對抗谷夜嵐要她寫保證書的事,加上楊英妮有兩支手機,短時間不會察覺有一支手機掉了。
走向客廳,拿起楊英妮的手機,再慢慢走回臥房,關上門,坐在床上。
她的心冷冷的,表情空洞,自言自語,「你們居然這樣子登門侮辱我!就憑你們是千金小姐、貴夫人,所以在你們眼裡,我的人格、尊嚴一文不值!我和石佛有五、六年的感情在,你們全都視若無睹,直接當我們的愛情從來不存在,全盤否決不說,反過來辱罵我是不要臉的小三。可是怎麼辦呢?我和石佛的愛情會一直持續下去,我沒有主動離開他的權利,而他卻放不開我。」
她盯著手機螢幕,桌面居然是沈石佛的照片,很正常,也很令人受不了,想也不想,直接刪除,從楊英妮自拍的照片裡挑一張最醜的當手機桌面。
她輸入一封簡訊「石佛,我是聖潔的處女,我才是唯一值得你愛的女人!那種墮過胎的低賤女人,我命令你直接當垃圾處理掉」,將這封簡訊傳至沈石佛的手機,等傳送完成,再刪除掉,不留痕跡。
雨澄無所謂地笑了笑。「你罵我低賤、不要臉,那麼楊小姐你一定是處女吧,才敢理直氣壯的罵人,所以我幫你告訴石佛沒錯吧!多令人感動,二十七歲的處女,希望新婚之夜別出糗才好。」
「差點忘了英明神武的谷夜嵐女士,你侮辱我不只兩三次,我挑媳婦的眼光實在不高明,精挑細選的楊英妮,會成為你的光彩還是羞恥呢?我們來測試一下吧!」
雨澄譏諷的一笑,用楊英妮的手機輸入第二封簡訊「好開心,我終於要嫁人了,而且是門當戶對的沈家,不是處女又何妨?姊妹們,只要投胎投對了,婚前盡情玩樂吧」,點閱手機裡的通訊錄,一一傳送出去,除了沈石佛、谷夜嵐、楊家的人和吳聿心排除在外,其他不管男女老少都會收到由楊英妮發出的簡訊。
傳送完成,刪除簡訊留言,不留痕跡,看看沒有其他特別的,直接關機。
排除楊家的人和吳聿心,如此一來,楊英妮暫時不會知道。排除沈石佛是必須的,排除谷夜嵐,則是她此時很可能還跟楊英妮在一起。
一般人收到這種簡訊,只會暗笑在心,不好意思對當事人說什麼,頂多背後嘲笑一下「三八阿花」,等到終於傳到楊英妮和楊家人耳中,是多久以後的事呢?谷夜嵐什麼時候會知道呢?
算啦!這根本不關她的事,是豪門家微不足道的小丑聞。
寒門小女子辛雨澄自顧笑了笑,鬱悶減輕許多。將楊英妮的手機拿進浴室擦淨指紋,用兩張衛生紙包起來,回房丟進她的皮包裡。
坐計程車去百貨公司,直接進入女性化妝間,上完廁所,將楊英妮的手機亮出來擱在架子上,丟棄衛生紙,直接洗完手離開化妝室。不管是清潔人員還是下一位客人撿到手機,有沒有歸還楊英妮,都不干她的事。
雨澄到生鮮超市採買晚餐的材料,又坐車回家了。
***
晚上六點半,沈石佛回到住處。雨澄在玄關迎接,笑著接過他的公事包。
「我們出去吃飯,想吃什麼?」他換上室內鞋,解開西裝的扣子。
「可是我煮好了耶!一定要出去吃嗎?」
沈石佛看到餐桌上已擺上四菜一湯,眼眸一亮。
「你人不舒服,煮菜不累?」
「我又沒生氣,躺一下就好啦!要不要吃?」
「當然。」上班累了一天,不用出門覓食反而輕鬆。
她淺淺一笑,接過他的西裝外套,進房間掛好。「你去洗手,我來盛飯。」巧手解下他的領帶,他轉身進浴室,自己打開兩顆襯衫扣。
果然還是回來這裡最舒服!
不只是因為她瞭解他的一切需求,而是她總是溫柔安詳的待在他身邊,舒緩他工作一天的緊繃情緒。
「石佛。」
他喜歡聽她喚他的名宇,含有溫暖的感情。
「什麼事?」
「我的手機號碼有存在你的手機裡嗎?」
「那當然。」豆酥鱈魚的味道真好,咕咾肉更下飯。
「把它刪除好嗎?」
「為什麼?」
「怕你結婚後被楊小姐發現,我不想半夜被電話騷擾。」
「好。」楊英妮的確有可能做那種事。
「謝謝。」
他喜歡她對著他微笑的樣子,又甜又柔。
她明明是最適合他的小妻子,那年為何狠心出賣愛情不跟他結婚?金錢,對她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
第5章(2)
連續三天不回家睡覺,當媽的只好到銀行問候一下兒子。
將楊英妮簽下的保證書攤在兒子桌上,谷夜嵐是在拿他沒奈何,「放三天了,也不見你回來拿,你不是非要不可嗎?」
「我相信媽。」沈石佛將條文細讀一遍,把保證書收進抽屜上鎖。
「其實英妮不可能會告你通姦,她丟不起那個臉。」谷夜嵐也是防患未然。有錢人家離婚不稀奇,但為了顏面不會提告訴,只要肯給贍養費就好了。
「我知道她不會告我,她不敢,但必須預防她告雨澄。」
「我想也是這樣。」谷夜嵐後來才想到這點,放緩語氣道:「辛雨澄過去那樣對你,你何必替她設想?」
「那是我和雨澄的事,不要任何人插手,包括楊英妮。」
當然也包括他的母親。谷夜嵐深深望他,他說得那麼嘲諷,那麼冷酷!那時她頻頻插手想拆散他和辛雨澄,他不曾退讓一步,才引發更大的風暴。
她早該知道她的兒子有多拗,不要別人干涉他的私生活,因為他太習慣一個人,一個人獨立成長,一個人異鄉求學,已經無法忍受別人干涉他的生活,對他管東管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