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川陪她下樓,因為巷子有點暗,到大馬路招計程車很方便,不過為了安全,要記下車號,並讓司機瞧見她。
不過,還沒走到巷子口,辛雨澄便定住腳步。
徐川川看了看倚在車旁的高大男人,凶巴巴的瞪他一眼,對雨澄道:「我先回去了,明天見。」逕自往回走,不想跟那種男人打招呼。
雨澄怯怯的咬了咬下唇,慢慢走近他。「你怎麼知道這裡?」
「先上車。」沈石佛拉開車門,等她坐好,他走回駕駛座發動車子。
她看著他掌握方向盤的有力雙手,沒有訂婚戒指,奇怪,改日期了?
「你今天訂婚嗎?」
「對。」
「可是你沒戴戒指。」
「我討厭戴戒指,累贅,中午回家要洗臉時便順手拔掉,應該還在洗臉檯上。」沈石佛說不出是什麼心情,早上訂婚,午宴吃一些東西便回家,楊英妮還暗示他「我爸說從今晚開始我沒有門禁時間」。
他原本訂了大飯店的浪漫晚餐和一間套房,打電話要約楊英妮時又突然作罷,全部取消。嬌麗動人的未婚妻居然讓他提不起勁兒,反而睡午覺補眠,在家裡吃晚餐時,母親一直念他,怪他怎麼不去黏著未婚妻?
他開車夜遊,直到百貨公司要關門,他想見的是辛雨澄,不是他的未婚妻。他想接雨澄回金屋,不料瞧見她和徐川川一起出來,共騎一輛機車回徐家,他開車跟在後頭,又在巷子口等了超過半小時,終於忍不住傳簡訊給她。
這不是他預先設想的結果,即使過去對辛雨澄有再大的怨恨和怒火,兩年來也消磨得差不多了,只是嘴上不想輕饒她!可是,為什麼大家都希望他拋下辛雨澄乖乖去聯姻時,他就是放不下?
如果他夠理智,應該斬斷兩人之間的孽緣,去經營一段新的感情與婚姻,不管多深的情仇糾葛都該拋開才對。
可是,他就是辦不到、辦不到、辦不到!
他只想將辛雨澄佔為己有,不准她對別的男人有好感,更不准她開口說要離開他,完全沒道理,但他就是不講理!
面對這份感情,他完全的任性,沒道理可言。
沒誰能告訴他正確的答案,連他自己都不曉得。
他只確認自己心底最真實的聲音:不要任何人插足他與辛雨澄之間,誰都不許插手。
「石佛。」她語調略揚,感覺他今晚有點怪。
「你跟朋友回家做什麼?」他目光略沉,嘴角的弧度不變,「你和你朋友的哥哥在交往?」他沒忘記之前聽到的閒言閒語。
「徐大哥?怎麼可能?」她溫和一笑,坦然道:「徐大哥在竹科工作,很忙,很少回來,我最少一年沒見到他了,公司應該有適合他的女生才對。」她反而奇怪他哪來這種怪念頭。
「下班很晚了,你還去朋友家做什麼?」
「徐媽媽燉中藥,川川拉我一起去吃。」
「吃中藥?你哪裡不舒服?」他側目詢問。
「我沒有生病,是女生常喝的四物湯。」她的心為之悸動,原來他還會關心她,即使只是為了他的「方便」,也聊勝於無。
沈石佛不再問,把車子駛入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回到住處,他隨手將鑰匙丟在玄關櫃上,走向客廳,看她還呆呆的站在玄關處,連鞋子也不換,不禁皺眉。
「你不用卸妝、洗澡?」
「哦。」雨澄趕緊換了室內鞋,直奔浴室。
「幫我放洗澡水。」
「好。」
一面按摩卸妝一面想,訂婚的男人都這麼怪嗎?聽說男人比女人更害怕被綁住一輩子,訂了婚反而會產生一種焦慮感,代表從此不再自由自在了……
沈石佛脫光衣服進去泡澡,加了一些浴鹽,靜靜的看她一舉一動,累積了一天的煩悶慢慢沉澱下來。
她一直以來都很安靜、很溫柔,一點也不像現今強勢的女性,如同他母親那樣非讓男人屈服不可,彷彿「順從男人」是一件很古老、很丟臉的事。
「雨澄。」
「什麼事?」
「我有話跟你說,你也下來一起泡。」
臉泛紅。「可是,浴缸沒辦法擠兩個人……」
「過來。」
第2章(2)
雨澄低垂著頭,心跳如擂鼓的脫掉所有的衣服,腳剛踩進浴缸便被他粗魯的往下拉,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啊」的嚇了一跳,超級尷尬又不自在,壓根兒不敢看他,安靜無比。
沈石佛喜歡無所忌憚地與她的身體癡纏,潛意識裡早已將她當作最契合的伴侶,所以更不能諒解她當初出賣他們的愛情,每每要毒舌刺她一下才甘心。
愛是一道河流,沒有辦法逆流回到過去,令他憤怒又束手無策。
不過,至少目前她還在他的懷裡,不安地側坐在他的大腿上,她一定明顯感覺到他的慾望,想挪動位置,他的左手臂牢牢圈住她的腰。
「石佛,我去幫你準備衣服……」她想起身。
「不需要。」望著她眼睫低垂,紅唇微噘的清新模樣,他輕笑,「明天再穿,裸睡很舒服。」
任性的傢伙,不在乎她有多不自在。
「你在家裡也這樣子嗎?」
「裸睡?沒有,跟你在一起才開始喜歡裸睡,在其他地方沒辦法這麼安心。」
他溫熱的大掌在她身上來回親暱撫摸。
雨澄整個人軟在他懷裡,如此近距離地看著他的側臉,淡淡的心酸和心痛在心底泛了開來。「石佛,等你結了婚,我們就分手好不好?」
「我說過不行。」他語氣轉硬。
「可是,以後就有楊小姐陪你了啊!你會跟她訂婚,表示她很適合你……」
「她是我媽中意的媳婦。」
「什麼意思?她很漂亮,看起來也十分喜歡你。」
「兩家聯姻,只要看對方不討厭就行了。」他的唇來到她的耳畔,輕輕咬起軟軟的耳垂。「本來今晚要跟她一起度過,還特地訂了飯店,可是,一想到早上訂婚時我明明想吻她卻只能親在臉上,就沒興致的全取消了。辛雨澄,這都是你害的!」他輕聲細語,對著她的耳朵呵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