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得快快去,否則以他黏她的程度……
黏?
雖然有時她都忍不住要懷疑,他是不是將她當成了青青姑娘,否則他怎麼會黏她黏得那麼緊。
可再轉念一想,那只怕是他透著她那張和青青姑娘相似的臉龐,想念著心中常駐的人兒吧!
想到這裡,原本微微勾著的唇垂了下來,慣常掛在臉上的笑容也跟著黯了黯,心裡默默泛起一陣酸。
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得趕去陪他,於是她想往右閃開前頭的人,可是那人卻像是要與她作對似的,她往右,他便往右,她改往左,他又擋在了左方。
他存心的嗎?
宇文丹花不耐煩地抬頭,便見眼前的人雙眸直勾勾地瞧著她,那眼神中的飢渴,像是要將她拆吃入腹似的,怪恐怖的。
「這位爺,我趕著路呢!」
迴避著那人的眼光,宇文丹花有禮的請他讓路,可他卻像塊石頭似的,硬是杵在她的眼前,怎麼也不肯讓開。
「你究竟讓是不讓?」看著眼前日頭寸寸地往上爬去,宇文丹花的心更急,語氣也染著些許的不耐煩。
「不讓。」
溫厚的嗓音乍聽之下其實非常迷人,可也不知道為啥,聽到那聲音,宇文丹花就是覺得不舒服,還泛起了一身的疙瘩。
「為何不讓?」
「因為你是我的青青。
輕輕柔柔的一句話,卻讓宇文丹花聽得背脊一陣寒涼。
這個人竟然知道青青,莫非……
她愕然抬頭,只覺得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些眼熟,但不是她認識的人,至於在不遠處站著的,不就是銷聲匿跡好一陣子的段劍箏嗎?
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瞧了會,沒多久,她就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想來是那日段劍箏被樊衣甫所傷而心中懷恨,所以特別趕回苗疆去搬救兵了。
而眼前這個擋住她去路的男人,只怕就是那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段公子。
想清楚了他的身份,一種為樊衣甫心疼、為樊衣甫同仇敵愾的心情猶然而生。
收起了平素總是蒙在臉上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凍人的冷凝,她冷冷喝道:「閃開!」
「青青,真的是你!」那語氣之中夾雜著不容錯辨的驚喜與激動,段仰卿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就想將宇文丹花抱個滿懷。
「別碰我!」想到他們兄妹倆的卑鄙手段,宇文丹花哪裡有可能讓他近身,她的雙腿踩著輕巧迷幻的步伐,整個人已經飄至幾尺之外。
這樣的舉動已經夠拒人於千里之外了吧,可此時此刻的段仰卿只能瞧見那張神似青青的臉龐,卻看不見其上佈滿的寒霜。
「青青,你為什麼躲我?」
「你給我聽清楚了,我不是青青姑娘,我是宇文丹花。」她字字清晰的說道。
被樊衣甫錯認為青青,她雖然黯然,但尚且能忍,可是若被段仰卿誤認,那她的心裡就有千百個不願意了。
「你是青青,你有著她的眉、她的唇,還有她的笑容……」段仰卿細細輕數著青青姑娘的美。
這些話她也曾自樊衣有的嘴裡聽過,可樊衣甫說的時候她只覺羨慕,但段仰卿說的時候,她卻覺得噁心。
噍那神望的模樣,分明就和她之前一般,認定了要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但真有那麼愛嗎?
現在回頭想想,對於儲仲泉的感情只不過是出自於不甘心,所以苦苦糾纏,可笑得緊。
「我不是歐陽青青,我是宇文丹花。」不讓段仰卿有任何錯認的可能,她清清楚楚地告訴他自己的身份。
「不,你是我的青青,你會否認一定是因為樊衣甫那個可惡的傢伙,對不對?」他氣急敗壞的質問著,彷彿認定樊衣甫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甚至在他第一眼瞧見宇文丹花的那一刻,他就覺得當年青青的死其實是一個陰謀。
所以青青其實一直沒死,是樊衣甫將她神不知、鬼不覺地拐到了陰縣,讓他就這樣傻傻地思念青青這麼多年。
他甚至還要單純的青青改名換姓,裝出一副不認識他的模樣。
「你……無可救藥!」沒有漏看段仰卿眸中的偏執,這個男人顯然比當初的她還要誇張。
她甚至覺得和這種人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冷眼一掃,便要離開,可那著了魔的段仰卿哪肯放人。
長手一伸就要扯住宇文丹花的手,就算不擇手段的禁錮,他也不讓她再離開他。
那一出手又快又準,幸而宇文丹花早料到他會有這招,伸手一格,便格去了他放肆的手。
「我不是歐陽青青。」雖然明知他一定聽下進去,但她不想徒起爭端,於是再次重申道。
「你是!」
三番兩次的否認終於徹底地激怒了段仰卿,只見他的臉色驀地變得陰沉,森冷的眸子直勾勾地鎖著宇文丹花,那眼光教人遍體生寒,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她銳利地回瞪回去。
「你究竟想怎麼樣?」
「我要帶你回家!」
「我不會和你走的。」
「是啊,大哥,這個見異思遷的女人怎會同你走呢?她現在心心唸唸的就是她的情郎樊衣甫,你在她眼底壓根什麼都不是啊!」看戲看得精采,段劍箏不忘話裡帶刺的加油添醋。
「又是那個該死的賤胚子……」
一聽到樊衣甫的名字,段仰卿的心火燒得更盛,惡狠狠地咒了一聲,但話還沒說完,宇文丹花的一個巴掌就結結實實地貼上了他的俊顏。
「你……你敢打我……」想那青青向來膽小如鼠,連支螞蟻都不敢捏死,如今竟然敢打他?她果真如劍箏所說的,被樊衣甫那個傢伙帶壞了,他得盡快將她帶回身邊。
「有何不敢,像你這種仗勢欺人的東西,殺你也不算過份。」一想起樊衣甫曾受過的苦,她恨得咬牙說道。
「你……真的被樊衣甫給帶壞了,我就說像他那樣的下等人,壓根就配不上你的美好。」沒想到向來溫婉的青青竟然會這樣說話,段仰卿勃然大怒,咬牙恨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