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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頁

 

  「他不會這麼做的!」面對宇文丹花的威脅,段仰卿絲毫不畏懼,反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怎麼可能不會?」冷聲嗤笑著他的異想天開,初時她不曉得樊衣甫做了什麼時,她還沒有自信,可現在知道樊衣甫為她所做的事,她便由衷的相信一旦他知道她是被段仰卿帶走的,絕對會掀起濤天的怒氣。

  「因為你會親口告訴她,你想離開他,你想以他的心高氣傲,他還能插手管這事嗎?」

  「你別傻了,我不是善良的歐陽青青,我這個人向來有仇必報,我恨不得樊衣甫能給你一些教訓,又怎麼可能為你撒謊?」

  段仰卿的雙手突然緊握住宇文丹花的細頸,那力道幾乎讓她以為他要捏碎她的骨頭,而她只是緊抿著唇,說什麼也不願開口求饒……

  ***

  第8章(2)

  這究竟是誰在作夢,誰是清醒,宇文丹花都要搞不清楚了。

  仰首,望著眼前的醫鋪子,她的步履驀地頓了頓。

  不過是幾個時辰之前,她還嗤笑著段仰卿的癡人說夢,再怎麼說她也不可能會心甘情願跟他回苗疆。

  誰知道她今日就必須前來,親自向樊衣甫說她是心甘情願要跟段仰卿回苗疆去。

  原因很簡單,因為段仰卿挾了黑風寨所有遺孀的性命,逼得她非這麼做不可。

  其實,這樣也好!

  段仰卿這個人外表雖然看似人模人樣,可是內心卻黑暗奸狡無比,這麼做或許可以讓樊衣甫保一時的安泰。

  也好……真的也好……

  心中想著好,眸中卻流著淚,宇文丹花伸手揩去了眼角的淚珠兒,然後抬腳跨進了門檻。

  沒有預期中的暴跳如雷,更沒有惡狠狠的瞪視,端坐藥案之後的他,只是冷冷地抬眸望了她一眼,便像現場沒她這個人似的。

  倒是一旁的虎子拚了命的對她擠眉弄眼,瞧虎子連氣都不敢吭一聲的模樣,看來對於她的擅自離開,樊衣甫只怕真是氣壞了。

  「今兒個天氣真好。」

  宇文丹花平心靜氣地朝著樊衣甫走去,狀似不經心的說完這句話,心中暗自數數兒。

  一、二……還來不及數三呢!

  樊衣甫已經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兒似的,整個人搖身一變成了被觸怒的猛獅。

  「天氣當然好,好到不能再好了,可是我不好,很不好……」有人咬牙切齒的這樣說道。

  要不是昨夜那一吻太過真實,他還真以為昨天的一切只是夢境一場。

  這女人竟敢……在那纏綿的一吻之後拍拍屁股走人?

  想到這裡,樊衣有的心火便驟竄了起來。

  「我只是回家了!」

  面對樊衣甫的氣怒,宇文丹花的語氣很平靜、態度很自然,好像昨夜的那個吻從來不曾發生過似的。

  這樣的平靜讓樊衣甫氣壞了,難不成昨夜輾轉難眠的只有他一個人嗎?

  今晨,一夜無眠的他迫不及待的起身,連自己都還來不及打理整齊,就跑到她的房裡,他想跟她說,要她成為他真正的女人。

  其實是他蠢,兜兜轉轉了這麼久,才發現自己的真心。

  原來,獨善其身慣了的他會對她好,從來不只是因為她長得像青青而已。

  初時,或許真的是這樣,可是愈與她相處,樊衣甫便愈不能自己的將她掛上心坎兒裡。

  所以才會大費周章、不惜千金,要好友為她找來稀世名藥,也才會小心翼翼地照看著她,像只老母雞似的管東管西。

  從來不知道為什麼,就連對青青,他也不曾有過這樣的掛心,唯獨她。

  昨夜,他猛然憶起儲仲泉為了談宗音竟然可以不顧一切,只求能與之相守,就是因為他深愛著談宗音。

  那麼小氣如他、獨善其身的自私鬼,也會願意為了宇文丹花散盡千金,只求能調養好她的身子。

  應該……不,是一定也是愛的。

  早已有愛,卻傻傻不自知,他急得想立刻告訴她,可誰知一早去她的房內卻撲了個空。

  伸手摸著褥榻,丁點兒溫度都沒有,樊衣甫立刻知道這該死的女人一定是半夜偷溜出去了。

  因為不用想都知道她去了哪,正當他匆匆忙忙想要追去之際,便見她一個人安步當車的往醫鋪子走來。

  他這才回身,端坐在椅子上,準備興師問罪。

  「我說過你不能下床的。」他冷言提醒。

  「我也說過我好端端的。」她也沒示弱,迎視著他那閃著怒火的眼神,繼續說道:「再說,我們非親非故的,你有什麼權利可以限制我?」

  「你說什麼?」聽到她的話,樊衣甫的銀牙幾乎都要被他給咬崩了。

  「我說咱們非親非故,充其量不過是演了一回戲,你又何必那麼認真呢?」

  瞧著他那憤怒的神情,宇文丹花的心痛極,多想就這麼大大方方的接受他那雖然兇惡卻又盛滿關心的憤怒,但她不能,只能冷冷地望著他繼續說道:「不過說到底,我也真要謝謝你救了我一回,欠下的那條命,就用昨兒個那個沒滋味的吻去抵好了。」

  宇文丹花勾唇而笑,那模樣極美,可說出來的話卻更為涼薄。

  「你……」

  完全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樊衣甫的眸子倏地變得森冷。

  「所以呢,你特地回來就是要告訴我咱們兩不相欠?」

  「是的!」宇文丹花頷首,迎著他的憤怒,只能逼自己不去在乎,可卻好難好難。

  以他那心高氣傲的性子,會恨上她吧!

  「你要去哪?」樊衣甫咬牙再問。

  「與你何干!」

  聞言,樊衣甫縱聲狂笑,那笑聲中的滄涼幾乎穿破了宇文丹花的耳膜。

  「好,好一個與我何干……」

  原來她的一切都與他無關,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

  那個吻不過是用來償債的,可笑!

  樊衣甫的心緒更加激動了起來,一股腥甜溢上了他的喉頭。

  為何偏生選在這個時候啊?

  即使明知那應是他的心緒太過激狂,引發了體內的毒物作祟,他強要抑下疼痛,不願自己在宇文丹花這個沒心肝、沒血淚的女人面前示弱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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