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任倩羽接過水,咕嚕咕嚕猛灌,方纔的事害她的喉嚨好幹,再加上一醒就尖叫,鐵鑄的喉嚨都會受不了。「所以……你之前趕我出去是因為你發情了?」太可怕了吧!這個傢伙。
噗!「我又不是野獸。」不,或許相差不遠了,更或者正確一點的定義應該叫禽獸……
想想真是狼狽,何宇墨決定暫時摒棄那些不去想。「你為什麼想進來?」這一次換他問問題。
「什麼?」
何宇墨瞥著她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內心再度泛現一股無奈感,可他還是按捺住。「之前我明明已經把你趕回去了……誰知你一直拍門,還一直哭,硬吵著要進來,為什麼?」
「呃……」他炯黑的眸直瞅著她,眼底好像有著某種期待,但任倩羽不明白,只覺得他這樣的注視讓她的內心一陣慌,被單下的肌膚情不自禁泛起陣陣疙瘩,很不習慣這種氣氛、這種感覺。「因、因為……我的鞋。」
「你的鞋?」他怎麼聽不懂!
「對啊!」一想任倩羽就覺得有氣,「我哪知道你會忽然發情,不分青紅皂白的趕人?我的鞋子還在你家,總不能叫我光腳走回去吧?」若非如此,她早摸摸鼻子回家了,哪可能直吵著要進來,結果發生這種事?
她一字一句全是事實,可何宇墨卻聽得很無言,搞了半天,她之前在門外那樣用力的拍門、拚命的呼喊,為的竟不是他,而是為了……她的鞋?
這個事實讓何宇墨霎時沉下眼,全身溫度變得很冷,裸著上身詢問:「那為什麼不拒絕?」
「什麼?」
「為什麼不拒絕?」他又問一次,可想了想,感覺自己的口吻好像是不拒絕是她的錯般,隨即緩下口氣,「我的意思是……我並不打算做你不喜歡的事。」
「我……」是啊!她為什麼沒拒絕?
何宇墨的問題直接切入重點,儘管方纔的一切來得如風雨般猛烈,但如果她真的不想、真的不要,她相信這男人一定會停的,可問題是……她沒有!
氣氛在瞬間變得曖昧,眼前的他正一瞬也不瞬的瞅著她,他俊美的臉好像被一道陰影籠罩,柔軟的頭髮在燈光照耀下顯得特別誘人。
她還記得自己剛才曾將手指插入他發間細細的撥弄……任倩羽突然紅了臉,眼眶也濕了。
她這樣的變化看在何宇墨眼中,深邃的眸又沉了幾分,他很確定……甚至可說是很確信這女人喜歡他,否則就算她真的醉了,也不會同意和他發生這樣的事——
酒後亂性也得要兩個合意的人才「亂」得起來啊!
可她真的太遲鈍,從頭到尾都沒意識到這一點。
沉默許久,何宇墨扯了扯唇,「我喜歡你。」他終究說出自己的感覺了,以為這樣,她應該懂了吧?卻見任倩羽在瞬間瞪大眼,一臉茫然,接著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什麼?」倒退三步,她看來是真的嚇到。
好慢的反應。「你呢?」
「我……」任倩羽的腦中一片亂,他說他喜歡她,然後問她的戚覺,這樣的畫面好像不是第一次上演;她瞅著他,想藉此讀取他臉上的訊息,可卻是徒然。
「你……你是認真的?」
「什麼意思?」
「呃……我的意思是,你的喜歡是哪一種?」不會又跟上次一樣,指的是朋友間的「喜歡」吧?
那次她被耍弄的記憶猶在,儘管他這次的口吻很不一樣,可她還是有些不敢置信,一方面是他有前科,另一方面……則是她沒自信。
可她的疑問卻像是在質疑他的感情,何宇墨浮躁地爬梳頭髮,過了許久才說:「如果我說是認真的,你信不信?」
「這……」
「你信不信?」
「為什麼?」
「嗯?」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任倩羽不懂,如果他真是認真的,那總要有原因,否則這一切都太過不真實,讓她的腦袋難以消化,甚至來不及分辨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高興,或是其他。
她一直拋出問題,卻不回答他一開始的問題;為什麼他會喜歡她?老實說,何宇墨自己也沒確切的答案,但他已說出了他的心情,至於他真正想聽到的,究竟要怎樣才能自她的口中得到?「倩羽。」捧住她的臉,這是第一次他直呼她的名字。
任倩羽怔住了,她的心為此怦怦跳,臉也紅了;他灼熱的視線令她感到心悸,她能感受到他強大的殺傷力,這男人……真的很好看啊!
「你……」喜歡我嗎?只要問出來就好,她的表現這麼明顯,問出來,然後她給予答案,之後他就可以得到她,可問題是,何宇墨問不出來——
他有他的自尊。
如果她連察覺到自己心情並主動說愛的勇氣都沒有,那他是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因為那就不是他要的了。
「算了。」他放開她。
「呃?」任倩羽完全不明所以,她還以為他要講些什麼……
可何宇墨僅是站起身,套上衣物,然後把地上屬於她的衣服一件件撿給她,像是宣告話題就此結束。
「等一下,你還沒回答我……」所以他到底是不是認真的?
何宇墨淡淡的睞她一眼,「等你回答我的時候,我就回答你。」
「什麼?」
他微笑道:「就這樣,小倩姊。」
第5章(1)
他們的關係究竟算什麼?
早上,何宇墨在這間闊別一年,卻仍然感到熟悉的屋裡醒來,腦中第一個浮現的就是這樣的問題。
看看時間,太早了,倩羽肯定還沒睡醒,她只要睡死了,即使天皇老子來叫也沒用。
過去每一次他都是用盡了方法才能讓她起床的,思及此,何宇墨一笑,走入浴室盥洗。
洗過臉、刮過鬍子,他摸摸自己的頭髮,嗯,顏色褪了一點,是該找個時間去補染了。
對於自己的髮色,他其實沒有特別堅持,不過他知道從以前開始,就有個人愛極了他的頭髮,甚至在歡愛中還數度將手指探進他的發間翻攪,像是要將他的一切都據為己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