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再說了!」聽他誇得有點過火,黃上榕忍不住打岔。「你再說下去,我就貶你當弄臣,整天說那些好聽話給我聽就好了。」
「這不是好聽話,這是實話。」他聲音突然轉低,「你信不信,我的甜言蜜語比這個更勝一籌?」
這算什麼?勾引她嗎?她拒絕臉紅,瞪著一雙美目盯著他。
轉眼,徐赫均又露出笑嘻嘻的模樣,真是調皮極了!
「週末是我生日,我家只有我跟我兒子,昨天我跟他討論過了,皓皓說可以邀請乾媽來參加,不知道皓皓的乾媽願不願意賞臉?」
黃上榕仍是盯著他看,嘴角不覺掛著一抹笑,「最好是皓皓會說話!」
「他不會說話,不過我會讀心術。」
「喔?」這下她有興趣了。「那你猜猜我在想什麼?」
他將兩手放在太陽穴上,皺起眉,裝作非常認真的樣子。「我功力不夠,不能讀你的全部心思,不過,倒是可以知道你心裡面的秘密。」
「說來聽聽。」她嘴角掛著笑,仍不相信他的話。
徐赫均搖搖手指頭。「不,我不能說,因為你這個秘密是瞞著我的。」
「什麼意思?」他到底是會還是不會啊?她被搞迷糊了。
他攤手道:「這是你的秘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黃上榕挑眉。她的秘密不少,其中有一個的確是瞞住他的,可是,這種讀心術的結論太廣泛,直接對號入座就中了他的招了。
「鬼扯!」她朝他扮個鬼臉。「我完全不信你。」
「你最好信我!」他朝她拋了個極其騷包的飛吻,接著講簽呈單收回,就離開了辦公室。
這傢伙,絕對不像他外表看起來那麼好欺負!她心裡暗忖。
身體好冰,頭好痛!
黃上榕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在浴室,下半身幾乎浸在浴缸裡,浴缸裡的水半滿,淹至她的小腹,她低咒一聲,「一定又是它們搞的!」
從浴缸爬起來,抓起浴巾擦乾頭髮,幸好現在是夏天,要是冬天它們敢跟她開這種玩笑,她一定發一把三味真火把它們燒光光——當然這代價很大,她會喉嚨乾渴,連續三天發不出聲音。
啊,這個時候,徐赫均在就好了。
那傢伙,明明就是個普通人,怎麼身上福澤庇蔭到幾乎滿天神佛老到他頭上串門子啊?只要有他在,她身上那些惱人的疾病症狀全部不藥而癒,所以,這絕對不能怪她,當公司在調派助理時,十八個助理中,她馬上就把他揀回公司用。
剛開始她也沒發現,只覺得他泡的咖啡特別好喝,只要小小一杯,喝下去後,立覺通體舒暢、神清氣爽,一整天的沉悶感立即消失無蹤,惱人的影像與聲音也淡化許多,讓她偶爾能體會當個正常人的清閒生活。
她注意到蘇筱黛身旁跟了兩個小娃娃,而每當徐赫均出現時,它們就會自動消失無蹤,該說蘇筱黛是因為這樣才被他吸引的嗎?她可以體會蘇筱黛和徐赫均分手後,心中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蘇筱黛只是看不到而已,如果看得到,就絕對不會那麼輕易跟徐赫均分手了。
有這種強力護身符跟在身邊,比什麼都還有用啊!
可是,徐赫均的神佛庇佑,真的會令人上癮耶!而且癮頭越來越重,除了享受他泡的咖啡,還有偶爾碰碰他,拉拉他,搭搭他的肩膀,她便會一整天心情極佳,雖然不到笑顏常開的地步,但至少發飆的次數減少,當然徐赫均身上的功力不減,只要上午一杯咖啡,下午一杯咖啡,她的頭自然不會痛的嚇嚇叫,問題是晚上呢?
週末呢?假日呢?
晚上,可以叫他留下來加班;週末,可以找借口去幫他兒子買東西;假日,只要……只好咬牙自己忍了!
和徐赫均走越近,她才發現自己的脾氣真的不太好,而且耐心稍嫌不足,和她一比,他簡直就是個好好先生啊!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發脾氣呀,至少發脾氣是最快達到效果的方式,大家只要照她的方式做,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她是個急性子,每次總想把所有效率提升到最高,有人跟不上她的腳步當然很辛苦,怨言當然由此而生,而徐赫均就很懂得方法勸退她,明明是同樣一件事,由別人指責她太躁進,她會大發脾氣,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可換成徐赫均,她便能點點頭欣然接受……是說法不同,還是人不同?
這樣好像有點糟糕,她是不是有點戒不掉徐赫均了啊?以上司跟部屬的關係來說,真是有點麻煩,可是如果是以一段關係來說的話,這樣好像沒什麼不好……
不,她不是一個公私不分的人!
黃上榕懊惱地脫下濕透的睡衣,換上乾爽的衣褲。連續三天假期,昨天不過一整天沒跟徐赫均見面,沒喝他泡的咖啡,她不只頭痛,還渾身不對勁,心情非常不好,不,簡直是差勁到了極點!
聽說助理在各分公司輪派,最長不得超過一年,上回徐赫均自動請任留下,這次,她非得想點辦法把他留在公司(泡咖啡)不可……
該用什麼辦法咧?
手機傳來嗶嗶兩聲,她看了一眼,發現行事歷上註明今天是徐赫均的生日,她一愣,想起他說中午要在家弄點好吃的慶祝,還找她一起去——很好,非常好,他果然沒忘記找她,那她等一下去他家,一定要喝他泡的咖啡。
不過,他生日,送什麼好呢?她為人鴨霸歸鴨霸,該有的禮數不會少的,一般男生生日,送手錶或3C產品應該就不錯了吧!領帶、襯衫太曖昧,她不敢送。
他現在是人家的爸爸,得養小孩,她去他家看過,東西機會都是二手的,要不就是人家不要再轉給他的,又舊又髒,有時候她看了也很不忍心,有些東西總是可以自己買吧!但是,並沒有——這人怎麼省成那樣?聽說他連床墊也是以前的朋友給他的,他睡得很不習慣——當然嘍!都要丟掉的床墊,是會舒服到哪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