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人叫我,今天要期末考耶!」匆匆大嚷了幾句話,靳若熏快速盥洗換上制服,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樓下。
她不喜歡學術法,靈力也不夠強,所以上高中後,她便是自由身,和身負祝家重任的姊姊不同,是個正常學生。
穿好鞋子,經過前院,她看見姊姊的臉,和一個陌生男人的背影,喊了聲。「姊,我去上……」
課字沒說完,背影男人緩緩回過頭,剎那間,四目相接,她的內心竟起了震盪,她注視著那個彷彿似曾相識的長相,久久無法移開目光,臉上的神情也轉為困惑。
男人俊秀的臉龐不是吸引她的最大要素,而是那一雙憂鬱深沉的眸子令她駐足。
他們--是不是曾經見過面?
靳若熏露出如此的表情,男人,亦然。
他原本含笑的眼神在捕捉到她之後,有那麼一瞬間是充滿哀傷。
是她--無需誰來跟他提點,他認得出來,是她……他的若熏,不相同的容貌,卻有著相同的靈魂。
然後,他笑了。
乍見男人淺笑,靳若熏有種熟悉的感覺充塞胸口,可是她卻不知道為什麼。
被兩人冷落的靳融茴淡淡揚唇。「若熏,不是要期末考嗎?」
靳融茴的話猶如一記響雷打在靳若熏身上,她這才慌張收回目光,趕緊出門。
期末考還是比一個陌生男人來得重要。
直到再也見不到背影,蒼穹才捨得轉過頭。
「我還以為你的魂都讓她牽走了說。」靳融茴調侃著。
「她還是你妹妹。」
靳融茴淡淡扯唇。「為了你,我已經欠下陰間不少人情債了。」
「會幫你還的,謝謝你。」
「那倒不必。跟你說正經的,你也看見了,若熏已經不是那個『若熏』了,她再也記不得你,如今是個單純、正要有大好將來的年輕少女,我不希望你強留她在你身邊,除非她願意跟你走,懂了嗎?」今世的「若熏」是她的親妹妹,名字也是她堅持的。
蒼穹冷冷的眼眸抬起,帶著執著與深情地凝視剛剛目送靳若熏離開的方向?「她永遠是我的若熏,無論變成了什麼容貌。」
一席話代表了他的勢在必得,靳融茴卻不看好。
「若熏已經變了,假使她無法愛上你,你留著她,最後是她痛苦,你捨得嗎?自己斟酌吧。我明天要去封域,她就有勞你照顧了。」蒼穹是個聰明人,她不必說太多。語畢,轉身走入屋內。
「她只能做到這裡,其餘的,就要看他們之間的緣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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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覺得你的頭髮很美。」
「……」
「又細又直。」
「不過,為什麼上次朱雀來時,見到我幫你梳頭髮,一臉驚訝啊?梳頭髮很奇怪嗎?」
「……」
「拜託,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下,這樣我好像是個瘋子在自言自語耶!」
「……我想吃荔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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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荔枝!
夢裡那個男人為什麼那麼愛吃荔枝,真怪!難道他不知道荔枝吃多會上火嗎?
最近,作夢頻繁,她經常夢見那個男人。
睜開眼,白色天花板映入眼簾。
她依然覺得莫名其妙,到底那個男人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不過,她最好奇的是,究竟那個老愛吃荔枝的男人是誰?又長得什麼模樣?夢了這麼久,她一直無法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
嗯,昨天考完試了,今天是暑假的第一天,老媽陪老爸去美國當客座教授,暫時不會回來,所以今天可以睡晚……
邊想邊笑的靳若熏在一個翻身後,怔楞住了,望著另一半原本應該空著的床,如今卻多了一個重量。
這、這……她身邊怎麼會多出一個男人?
怎麼回事啊?
靳若熏眨了眨眼睛,爾後定睛一瞧,赫然發現睡在自己身邊的不就是昨天與姊姊在聊天的那個男人?
都潛入她房間內了,怎麼沒人通報一聲?
這時候,應該尖叫以示清白吧?
可是,不知怎地,她卻叫不出來,因為她看著看著,竟也著迷在那張俊俏又似曾相識的容貌上。男人側睡著,熟睡的表情帶著淺淺的甜意,彷彿正作著好夢似的,讓人捨不得吵醒他。
靳若熏皺了眉。其實她很清楚,若這個男人真的有問題,姊姊是絕對不會讓他踏進家門,只是……
他究竟是誰?
怎麼可以隨便進入她的房間?
還有,為什麼她寧願在這裡隨便亂想,也不叫醒他?
也不知是不是對方感應到她的心思,竟然就在她方有喚醒他念頭之際,男人緩緩睜開雙眸,鎖住她。
「早,若熏。昨晚睡得好嗎?」蒼穹低沉略帶磁性的聲音,柔柔地竄入靳若熏的心底。
祝若熏死後,他便沒睡過,整整二十一年無法合上眼入睡,直到昨夜,當他悄悄潛入時,確定自己見到的是她的轉世,這才放下心,躺在她身側。
望著她安詳的睡容,聽著她沉沉的呼吸聲,觸碰無法騙人的溫熱體溫,這在在都證實--他的若熏真的回來了!
再三確定後,他才終於能安然入睡了。握著若熏的手,好好睡上一覺。
這個男人竟還問自己睡得好不好?
有沒有搞錯!
「這是我的床。」
「我知道。我睡得很好,真的!」
靳若熏聽了之後,腦筋差點打結,現在是在玩雞同鴨講嗎?
「姊姊!」見自己實在無法對那個笑容做出太具攻擊性的動作後,她扯著喉嚨大喊。既是姊姊的朋友,就交由姊姊打發。
「不用喊了,融茴去了封域,但又放心不下你一個人,所以要我照顧你。」
聽蒼穹一提,靳若熏驀然想起聽過姊姊說這個夏天要去封域一趟,說是要找適合她的神,咦?等等--那豈不表示這棟房子裡將只剩下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