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現在是想秋後大算帳是吧?
「去問螣蛇啊!誰叫他不讓我說實話,只要一說出口,就會馬上死。」
蒼穹瞇了眼,眼神迅速凝出殺意,轉身欲走。「那個螣蛇……」
靳若熏一急,連忙由他的背後摟住他的腰。「你要去哪裡?」
「宰了那條蛇。」
「別啦!都事過境遷了,算了,算了。」她做和事佬。
「那……你欠我的怎麼算?」
彷彿算計的聲音從前頭飄了過來,靳若熏才知自己又進退兩難了。
「算我欠你啦!」她歎氣道。
聽了,蒼穹才滿意地回頭,抱著她。「我好想你,若熏。」
靳若熏的表情又想氣又想笑。「我沒辦法說我很想你,因為我最近才想起過去。」
這也要計較?
「沒關係,反正,你已經回到我身邊了,我不會再放開你了。」他狠狠地摟著最愛的女子,心中無限欣喜。
靳若熏也隱藏不住自己對蒼穹的思念,緊緊抱住他。
她明白自己心口上的那個破洞,終於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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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兩人的身份又對調,回到封域那時候。
「荔枝。」他朗朗地開口。
她臉色不太好看。「荔枝吃多會上火。」但手上的動作沒停下,立刻剝了顆荔枝給他。
他吐出荔枝子。「我吃了幾百年也沒上過火。」
「是是是,你最厲害了!」她也塞了一顆荔枝入嘴,奮力地咬。
「若熏。」
「喏。」她以為他又要荔枝,塞了一顆給自己後,才拿給他。
誰知蒼穹趁她不備,在她唇上偷了一個吻,順便「取」走她嘴裡的荔枝,霎時,靳若熏的臉色爆紅了。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她撫著臉,支吾半天。
蒼穹好整以暇調侃道:「不知道誰上次還在路上大膽親我呢!」
靳若熏扁了嘴。「那不一樣,上次我還沒有想起你,這次我想起你了……」
蒼穹依然不覺有何差別,自己剝了顆荔枝。「有差嗎?」
「當然有,以前的我不會主動,現在的我會主動啊!」
「哪一個愛我?」
「都愛啊。」
「這不就成了,既然都愛我,哪一個你還不都一樣。」
蒼穹的話頓時打破了她近日來的困惑。對兩種記憶她一直無法調適好,沒想到不過他幾句話而已,就讓她豁然開朗。
「你愛哪一個我?」她學著他。
蒼穹先是定定凝望她,彷彿是在觀察般,爾後才深情一笑。「我只愛你,無論是哪個你,我都愛。」語畢,又覆上她的唇。
若說二十一年的等待,是為了如今的雨過天晴,那麼,他終於能說值得了。
「咳咳。」一聲音量適中的咳嗽聲,不太識相地打擾了他們。
靳若熏轉頭一看,竟是青龍。
「青龍爺爺,好久不見了。」她甜甜地笑。
「乖,小若熏,這些日子好嗎?」
「很好。您呢?」
青龍撫著長鬚道:「很好。」
「您想喝點什麼?」
青龍閉目想了會兒,說:「最近喉嚨不太舒服,想喝點現搾柳橙汁。」
知曉青龍的意圖,蒼穹沉默不語。
靳若熏則是楞了下。雖說台灣的水果已經沒有四季之分,但一時要找到柳橙也是有些難,不過既然是「老人家」需要,她會努力去找。
「等等,我去市場買。」丟下話,她走了出去。
直到屋內只剩下兩人,青龍才緩緩開口:
「時間到了,有了決定?」
蒼穹點了頭。
青龍也猜得出他的決定,蒼穹和螣蛇在某方面來說其實是有點像的。「你不是
真正的十二神,一沒有靈力,在封域或許還能,但是在人間就再也無法獲得永生。這樣不後悔嗎?」
封域的十二神若想長期待在人世,就必須捨棄自己的職位,轉移給下一位繼承人,就如同當年的貴人一般。
而十二神也不許有愛情,否則必須撤除神之職。
之所以對蒼穹破例,乃是因為他並非正統的神,所以第二條規則不必嚴守,但若他想永遠待在人世間,勢必得照著規矩來。
蒼穹一把握住自己的發,臉上沒有絲毫的不捨。
「我總算能瞭解那時貴人為何願意捨棄自己的命來幫助螣蛇了,青龍,我不會--」話未竟,他已經斷了自己的青絲。「後悔,水遠也不會。」
他愛若熏,永遠的。
青絲一落地,立刻凝聚成一顆靈珠,青龍收下靈珠,淡淡笑了。「我會代你找尋繼承者。那麼,就此告別了。」
不是無情,乃是看透所謂的生死,他們還能在意什麼?
就算是有情,也深深埋在心底就好。
目送青龍離去,蒼穹頓時覺得身上的重擔沒了,感到無比輕鬆。
他對十二神,原本就不戀棧。
「出來吧,我知道你沒有離開,若熏。」
靳若熏乖乖現身,來到他面前。「我是回來拿錢包……」怎料竟讓她看見意外的一幕。她從來就不希望蒼穹為她犧牲。
他淡淡揚笑,似乎不當剛才發生的事是一回事。「可能荔枝吃多了,還真有些上火,快去買柳橙吧。」
靳若熏一臉錯愕。「蒼穹,為什麼你要這麼做?是我害你的吧?」
「你害我什麼?」他佯裝不懂。
「為了我,你不得不犧牲。你在想什麼?我們可以辛苦一點,兩地來回啊,根本犯不著……欸,是我太自私了,完全沒顧慮到你。」她只想到自己不願離開家人,竟一時忘了封域的規定--十二神是不能離開封域太久。
「若熏,你在說什麼?自私的人--是我。」
他很清楚靳融茴到封域想做什麼,大概是想和螣蛇談條件,讓他同意靳若熏能再度獲得長生,只是他也很有把握,螣蛇是不會答應的,所以與其見靳若熏慢慢自眼前老死,他寧願與她相守一輩子。
「什麼意思?」靳若熏不懂他的意思。
「是我想永遠留在你身邊--失去你一次了,我無法再承受第二次。長生,對我而言,並不是重要的事情;死亡,我更不怕,我只是不想再嘗到傷心絕望的滋味了。再者,除非你希望我變成跟螣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