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外的人一聽見她沒事,全都鬆了口氣。
格閻沒有說話,眼睛沒離開過尹緋月,只揮手示意他退下。
魯達識相地和莎野先離開,還自作聰明的順道關上門。
抬起尹緋月軟弱無力的手,格閻俊挺的劍眉再次揪擰。
他曾自以為對她的情不自禁,是因為新鮮、因為她的不馴激起他的挑戰欲,他只是想征服她。
此刻,他終於明白那是在欺騙自己。早在幻影湖見到昏迷的她時,這顆冷硬的心已被她擄去了。
他要等她甦醒,親自對她訴說他的愛意,就算她現在不愛他,他也會不計一切地贏得她的心。
「嗯……」漸漸甦醒的尹緋月,因傷口泛疼而嚶嚀出聲。
「緋兒,醒醒。」他迫不及待地盼望她清醒,好確定她真的沒事。
混沌之間,尹緋月彷若聽見格閻低沉溫柔的叫喚。
緋兒?一定是她被菲索一棍給敲昏了頭,那狂妄的男人從來不這麼喊她的。
她泛出苦笑,努力地睜開沉重的雙眼,好確定剛才的聲音是出於她的幻想。
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竟然真的是令她又愛又恨的撒旦魔王。
只是,他的神情怎麼充滿焦慮?是因為她嗎?
她不顧身上多處的傷痕未癒,忍住疼痛倏然起身。
但格閻的速度卻比她還快,他抓住她的手臂,想阻止她下床,但尹緋月卻被他的舉動嚇得往床的另一邊縮。
「你別碰我!」她發著抖尖叫。
見她怕成那樣,格閻有些不悅,但卻有更多的不捨和憐惜。
「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他第一次感到詞窮。
尹緋月靜靜地看著他,眼瞳中淨是對他的不信任。
一直他都是冷冰冰的,要不就是對她大吼大叫的,卻從來不曾這樣溫柔、這樣的低聲下氣。
難不成……他又想到什麼新的招數折磨她?
她的雙眼瞬間被淚水佔據了,視線也跟著朦朧。「我認輸了行不行?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再也受不了了,你贏了!」
尹緋月徹徹底底的崩潰了。
幾日身心的痛苦煎熬下,她僅有的自尊、驕傲和骨氣,全被消磨殆盡。
格閻箝住她的手卻更加用力,彷彿承受著極大的衝擊。他搖晃著她,嘶吼道:「不放、不放!永遠都休想我會放開你,你永遠都是我的。」
他幾手無法預見失去她的日子,魔界的日子是如此漫長;沒有了她,心就有如被抽空一樣,一切對於他將不再有意義。
格閻緊緊地把她擁入懷中,彷彿像是害怕她會馬上消失似的。
尹緋月愕然的微張小嘴,她無法消化掉格閻所說的話。
不放手?可是——
言「為什麼?你討厭我的,不是嗎?留住我只會令你煩心。」
情 格閻氣炸了!這女人要他說得多明白啊,他可是王耶!
小「閉嘴!」這一吼又嚇得尹緋月一僵,他隨即緩緩臉色,低咒一聲後,支吾地說:「我……我愛你!」
說 尹緋月倏地瞪大杏眼,呆愣的看著格閻原本剛毅的臉龐,如今竟然因為吐露愛意而漲紅。
獨 她抬起顫抖的手,輕輕撫觸他的臉,不敢置信地說:「你愛我?可是……可是你說過不希罕我的……還說——」
家 格閻火熱的雙唇欺上她的,抹去了她的疑問。
直到喘不過氣,格閻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她。
尹緋月蒼白的臉因這個吻變得瑰艷,變得紅潤有光澤,雙唇更是嬌艷欲滴,令他差點又控制不住的想再一親芳澤,忍不住地上前又偷得一個香吻。
他的聲音略帶沙啞地在她唇畔細語:「忘記那些該死的混帳話,我要你的!你的身和心我都要,你的愛我更要得到。」
「閻……」尹緋月流下欣喜的淚,她以為這些是不可能實現的幻夢,如今卻一一實現了。
格閻心疼地拭去她的淚水。
「我愛你!」他再一次重申。
「哦,閻,我也愛你!」她終於也說出那藏在心裡、不知呼喊過幾千幾萬遍的話。
格閻用力地摟住她,彷彿想把她揉進他身體裡,不再分彼此似的。
一直到她說出愛他這句話,他才真正知道自己有多渴望她,多麼需要她。
「緋兒……」格閻發出一種似充滿慾望及飽受煎熬的聲音低喚著。
他輕輕的握住她的手腕,低頭吻住她,給她一個既溫柔又狂野的吻,他的舌尖直接探入她的口中,汲取著她口中的甜蜜。雙臂如火蛇般地抱緊她,彷彿要深深的嵌入她體內,要求得到回應。
「閻……」尹緋月閉上眼,藕臂不自覺的環上他的背,她輕輕的撫摸他的頸及背脊,感覺到掌下的男性肌膚一顫一動的,霎時有股快感盈塞她心臆。
幸福!幸福!幸福!
尹緋月的心裡漲滿的,全是這兩個字。
一直以為狂傲的格閻,即使談起戀愛,應該也是理智且平淡的。
沒想到狂情如他,竟熱情得像烈火般燃燒著她。
他會在白天治理完國事後,帶著她騎上魔獸,奔馳於浩瀚的荒漠上,陪她看盡風光,告訴她發生在魔域的一切,直到夜晚。
也曾在沒有星星閃爍的夜晚,拉起睡眼惺忪的她,到外面使用魔法變幻星塵於天際,只是為了她白天隨口說出的一句。
他是如此如此的眷寵著她、愛戀著她,日日增添、時時帶給她驚喜,絲毫不曾消退過。
她的確是沉浸在幸福裡沒錯,可是她仍不時會流露出淡淡的愁緒,雖然她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其實一切格閻全都看在眼底。
今晚格閻來到她房門外時,又碰巧瞧見她的愁容。
他走到緋月身後,擁抱住她,雙手與她互相糾纏,陪她一同望著窗外。
「告訴我,什麼事惹得你煩憂?」
尹緋月歎了口氣,這男人問話總是這麼霸氣。
「沒什麼,只是……」她忽然住嘴。
格閻側著頭挑眉,「只是什麼?」他不能忍受緋月有事瞞他。
看來她的閻,今天是不準備放過她了。
「只是有點想家。」她老實地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