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窘,老實回答:「阿萬。」
剎那間,她完全清醒過來,羞得滿臉通紅,慌張的想爬起身遮掩自己,卻被他拉住。
「放心,阿萬沒那麼不識相。」他告訴她:「他現在不在附近,不在這附近,我沒聽到動靜。」
聞言,她才稍稍鬆了口氣,然後又想到一個問題。
「阿萬是自己來的嗎?」
他沉默了一下,才道:「還有楚騰。」
她趴回他身上,掩面呻吟出聲,羞得無地自容,好想就地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天哪,你想他們看到了嗎?」
「應該沒有。」
他安撫她,但心裡明白,那兩個男人就算沒看到,八成是有聽到,不然他們不會完全不在這附近。
他們避開,顯然是因為清楚知道他在做什麼。
雖然如此,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坐起了身,幫著她穿好衣裙,讓那些衣料遮掩住她誘人的嬌軀。
銀光瞧著他細心的替她整理衣裳,就如過往那般順手,那樣自然習慣,心頭不禁微緊。
他一直是這樣的,照顧著她、保護著她,從未變過。
「阿靜。」
他替她綁好腰帶時,她開口輕輕喚著他的名,他抬眼,看見她眼裡的不安,可她仍是道:「你知道,我們不一定要回去。」
心,微微的又暖。
這是她的體諒,他知道,她其實捨不得爹娘,也捨不得那些疼她寵她的親友,但她願意和他一起走,只為還他廣闊的天地。
「我不能帶你走。」他說。
「可——」她張嘴想說話,卻被他阻止。
「噓。」
他撫著她的唇,撫著她緊張的小臉,低頭輕輕偷了個吻,沙啞的道:「但我可以陪你一起。」
淚水,瞬間盈滿她的眼眶。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啊……她何其所圭,能有他相依……
情不自禁的,銀光退了一步,拾起他落在地上的衣,伺候他穿衣。
他看著她,半晌,然後抬起手,讓她將衣袖套進長臂。
他的首肯,讓銀光心頭一鬆,她幫他穿上衣褲,再跪在他腳邊,替他套上長靴。她從來未曾這樣做,因為過往,他都不許,因為過往,他將她擋在牆外,他逼著自己當她是妹妹,是小姐。
可如今,再不同了。
她不是妹妹,不是小姐,是銀光。
是他的女人。
而他,是她的男人。
經過那麼多年,他終於願意,讓她照顧。
她溫柔的伺候他穿衣、穿鞋,仔細的為他綁上腰帶,重新繫好鬆脫的綁手,再小心的順好他的衣襟。
「給我十年。」
銀光將小手壓在他心口上,昂首看著他,含淚微笑承諾:「再給我十年,等我把一切安好,你想去哪都行,天涯海角,我都陪你一起,永遠一起。」
他伸出手,將那心愛的小女人擁入懷中,在夏日微風中,低頭親吻她,啞聲悄然道:「十年是不夠的,你知道,你可能已經懷了我的孩子。」
她小小抽了口氣,臉又紅。
顯然,她不曾想到這一點。
長年的欲 /望壓了太久,他不認為自己會要夠她,若根據這種速度,她不用多久就會懷有身孕。
她羞紅著臉,就事論事的說:「噢,好吧,那我想我們得先盡快成親。」
他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她吃了一驚,但很快的將手環住他的頸項,讓他抱著自己朝瀑布那兒走去。
她離開時,因為太過驚慌,沒穿鞋,赤腳上早已滿滿都是擦傷,她知道他心疼她,所以才會抱著她走,可瞧著他的側臉,銀光還是有些忐忑,忍不住再問。
「阿靜,你會娶我吧?」
「除非你還是打算嫁給應天。」
「我說了我從沒想嫁——」她抽了口氣,大聲抗議,然後頓住,孤疑的盯著那個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的男人,問:「阿靜,你在吃醋嗎?」
他下顎緊繃,眼角微抽。
天啊,她猜他真的在吃醋。
她不應該這麼心花怒放,但知道他真的在乎她,實在是撫平了那些天覺得自己沒人要的哀怨。
她死命咬住想笑的唇角,忙道:「你知道,師兄就只是師兄,就算我脫光衣裳躺床上,他也只會開始檢查我是不是身體哪裡出了毛病。」
這個比喻,只讓他擰起了眉頭,兇惡的瞪著她說:「你最好不要那麼做。」
「我只是打個比方。」她再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他是個怪人,只對病人有興趣。」
「他是個男人,而你是女人,他隨時可能會對你有別的興趣。」
她張開嘴想再辯駁,可隨即又乖乖閉上了嘴。
老天,他真的在吃醋。
他的眼睛變色了,而她懷疑他知不知道他剛剛幾乎和在低咆沒兩樣。
輕輕的,她將小手再擱到他心口上,道:「阿靜,你知道,我從小就只想嫁給你。」
他的心,大大力的跳動了一下,就像被她握在手中一般。
當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看著她時,她撫著他滲冒出胡碴的臉龐,傾身親吻他的唇,柔聲道:「再沒有別人了,再沒有別人……這輩子,只有你一個……阿靜……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她的雙眸,漾著似水的柔情,懷中的女人,在晨光中,美得不可思議。
他收緊雙臂,一瞬間,幾乎想再次將她壓倒在落葉中,可他已經聽見了他們說話的聲音,就在前方。
他舔吻含吮著她柔嫩的唇瓣,好不容易,他才強迫自己停下,將臉埋入她如雲的秀髮之中。
她急促的脈動,就在耳畔,小小的心跳,怦怦作響,和他一樣。
「不要隨便誘惑我。」他啞聲說。
「我沒有……」她嬌喘著抗議。
「你有。」他輕啃著她柔嫩的耳垂,難以克制的嗅聞著她醉人的香氣,沙啞的說:「你的存在,就是誘惑,所以別隨便再親我,別當著旁人的面,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懂嗎?」
她心跳又更快了,敏感的耳朵,整個羞得通紅,像早春的挑花一般。
半晌,他才聽見她擠出一聲小小的應答。
「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