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只是想說,紀超凡講你『江郎才盡』、『以金錢操作理念,終究不長久』,這讓我超生氣的啦!」
「何小葵——」他沉聲喊她的名警告。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換你說。」又是她該退場的時候了。
「沒什麼要說的,我打電話來只是想知道你好不好。」
「沒什麼要說的嗎?我以為你是有事要辦才去歐洲那麼遠的地方,結果你真的像紀超凡講的,只是出國避風頭喔?」她大為驚奇。
言震鼎哭笑不得。這個何小葵明明是他最親密的女人,這回卻一點也不瞭解他啊!
「我就不能沒事又剛好想來嗎?」
「那就是避風頭啊……」
「何小葵,我本來準備好驚人的越洋電話帳單額度了,但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別這樣嘛!別掛、別掛……」她一驚,覺得這男人還真是霸道。「我很好,除了有點擔心你、有點想你、見不到你覺得很不習慣之外,一切都很好。」
聽她訴說著真心話,他心裡甜滋滋的,像是花辦也化成春泥般思念著她。
「公司沒人欺負你吧?」他只心繫她的處境。
「沒有,蘇秘書會幫我擋著。」
他沒搭話,其實知道她沒說實話,雖然沒被欺負,但她在事務所裡也不好做人了吧?
「對了,你最近別打回家裡,我暫時不住你那兒了。這陣子媒體都來社區樓下堵人,看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怕自己被他們堵到,今天已經先從後門搬走一點行李,會先到邵巧芬台北的家裡住。」
「辛苦了。」他也不捨她必須為了他的事躲藏,衷心希望這一切能快點落幕。
掛上電話後,何小葵若無其事的回到辦公室,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繼續奮鬥。
她和言震鼎交往的事只有彼此知道,她也不想告訴任何人,因為沒有必要,說出去,反而會為自己和他帶來麻煩。不管事務所的人怎麼看她,只要言震鼎挺她、信她,那就夠了。
一想到自己跟言震鼎偷偷戀愛的秘密這麼巨大,她便頑皮的偷笑起來。原來擁有一件甜蜜的秘密是這麼罪惡且快樂的事,這會她一點也不覺得苦了。
下班後,何小葵拖著一早帶出來的行李,站在公司樓下等邵巧芬和大貓來載她。
「何小葵,可以跟你說幾句話嗎?」
聽見背後有人叫她,她轉過身去,看見一個美麗優雅卻略顯憔悴的女人,用剛哭過的泛紅雙眼盯著她。
白熙嫣?她一時怔住,不知道為什麼白大小姐會出現在這裡,而且也不曉得自己該用什麼態度面對她,她該裝作什麼事也沒有,像從前一樣大方的跟她打招呼嗎?
作風一向坦蕩的何小葵真討厭自己這樣東想西想,她明明沒對不起白熙嫣,幹麼這麼緊張。
「小葵,我們到裡頭的餐館坐坐好嗎?我請你吃晚餐。」白熙嫣殷切的說。
「呃,不……怎麼好意思讓你破費呢?」何小葵是說真的,讓一個跟自己見沒幾次面的女人請客,她會不好意思。「有什麼事嗎?」
「我們還是到裡面吧,我想跟你說的事,不方便在公共場所談。」白熙嫣環顧出入這棟商業大樓的男女,乾脆直言了,「我訂了餐館的包廂。」
聽她說已經訂了餐館包廂,何小葵就不好再拒絕,只好拖著行李跟她一起走進大樓附設的港式茶樓包廂,並傳簡訊告訴邵巧芬自己會晚一點出現。
圓桌上已放置了幾樣餐點,她還在想待會兒要怎麼開始談話,白熙嫣卻已迫不及待的用雙手一把握起她的手,誠懇而哀怨的要求著——
「我知道震鼎現在跟你在一起,但請你把他還給我,好不好?」
「我——」
「他只是對我不滿、想氣我,所以才跟我分手的!」
「可是——」
「我奶奶她患有高血壓、心臟也不好,她一直以為我可以在今年嫁給自己最愛的男人,而奶奶最滿意的對象也是震鼎,除了他,我跟任何男人在一起奶奶都會不高興。奶奶知道我跟他分手之後,難過了很久,還時常睡不好……拜託你!我的歸宿是她最後的心願了……」白熙嫣試圖對她動之以情。
「應該還有別的事可以讓她開心吧?」何小葵理智的回答。
「如果不是你,我跟他一定會復合,如果不是你出現的話……」
「白熙嫣小姐……」何小葵客氣地揮去她的手。「為什麼你一來就是要我讓出學長呢?為什麼你不想討論一下學長跟你分開的原因?你們會分開,難道就真的只是因為我出現了嗎?那蘇秘書從碩士一畢業起就跟著他,身材好、人聰明、長得漂亮又能配合他的工作,為什麼學長從沒有心動呢?」
何小葵的話直直射中白熙嫣的心。對,這一切當然不單純是誰先出現的問題,是她自己根本不想面對言震鼎愛上另一個女人的事實。而且如果她跟池炫京的事他從頭到尾都知情,不也忍耐了那麼久嗎?還不是因為何小葵出現了,才讓他選擇改變?
所以,這一切還是何小葵的錯,如果沒有何小葵,言震鼎一定還會再給她機會的。
「白熙嫣小姐,你只是不肯面對自己的錯誤,以及學長對你不斷出軌已經不再有任何感覺的事實。你不去反省學長這七年來怎麼對你好、一再給你機會,只一味的希望學長可以繼續包容你,你會不會太自私了?」何小葵越說越忍不住對她生氣,誰都不能欺負言震鼎。
「什麼錯誤?什麼出軌?震鼎跟你說了什麼?」白熙嫣臉色更蒼白了。
「不是學長說的,學長對你的事一個字也沒提。他一直想要保全你的名聲,寧願全世界都來責罵他也要保持風度,沒向外說你任何一句壞話。」講到這裡,何小葵益發覺得這個有苦自己吞的男人值得愛,但白熙嫣卻不知專一珍惜,真是傻瓜。
「可是……學長不知道,池炫京在你家門口對你做的事,我全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