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翔!"夏敏雪慌張地喊,抬頭看了看樓梯,又回頭說:"那是錯誤,所以我現在想糾正這個錯誤。"
由她的表情看出,她在意的從來就不是他。
"錯誤!你當那是錯誤?!"
愛她是個錯誤,那他的感情要怎麼收回呢?
"嚴翔,我……"曉得他受傷,她不知該如何安慰。
嚴翔伸手往前一比,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別再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姐姐'。"
那一聲稱謂終於結束了兩人的關係,夏敏雪心痛地閉上眼。
結束了……也好,真的。但莫名地,她的心好痛、好痛……
???
夏母的房內。
夏母坐在床沿翻著相簿,夏敏雪推門進入。
"媽!"
夏母的手輕輕摸著相片。"看到這些相片,感觸很深。還記得你只是個會黏我的小丫頭,沒想到現在卻要離開我……"
夏敏雪落座,靠在母親背上,小時候她也經常這麼做。
"我總有一天也是要離開這個家的,現在只是提早罷了;不過我會常常回來,你也可以來找我啊!很近的,我來接你。"
夏母擦掉眼角上的淚水。"還記得阿森嗎?"
森……她沒有一時半刻忘得了,那段感情真的太深刻了。
"當然記得,但我不能永遠想著他;我活著,他死了,這是最大的不同,我總有一天必須學著徹底忘記。"
忍不住,淚水終究滴在相本上。
"敏雪,不要離開媽,不要離開這個家……"
夏敏雪從來就抵擋不住母親的眼淚,她遂起身走到門邊。"我會常回來。"語畢,她推門而出。
???
星期日上午,嚴家門外。
搬家工人在貨車上裝載東西,小P搬出一張椅子,夏敏雪抬著一個大箱子跟著出來,小珊抱著花瓶殿後。
待全部貨物都上車後,司機走過來喊:"好了,夏小姐,可以走了!"
"好,你們先走,我們會趕上你們。"
車子離開後,兩名免費工人開始互相數落。
小珊提高聲音。"拜託,更不知道是哪位大力士先生說自己一人抵三人用,結果……"小珊瞄了瞄小P繼續說:"從頭到尾只搬張風一吹就飛的椅子,真是好'大'的一個力士啊!"
"說我!那你呢?搬個小小的花瓶,真想當'花瓶'啊?"小P不甘示弱地反駁。
小珊朝他吐舌頭。"總比你好!"
夏敏雪看不過去地搖搖頭,隨即上樓檢查。
走進她才住沒多久的房間,她打開窗戶,背靠在牆上,環視四周空蕩蕩的,彷彿一個小小的聲音都能引起很大的回音。
聽到樓下的呼喊之後,夏敏雪關上窗戶,走出房間關上門。她走下樓發現他們兩人還在鬥嘴。
"停--該走了。"
老闆都下來勸架了,小珊、小P只好上車。
夏敏雪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房子後上車。
車子啟動,緩緩而去,尾隨在後的是一部重型機車……
???
深夜,夏敏雪的公寓。
傢俱已大致擺署妥當,夏敏雪、小珊和小P三人隨地而坐,酒罐零亂地散落一地。
小P一臉紅通通地看著空曠的四周抱怨道:"雪兒,早點買傢俱,東西太少好奇怪,聲音大一些都會有回音,好可怕!"
"雪兒在等你買傢俱啊!"
"好啊!明天就去買!"
"真的?"小珊看著小P說。
夏敏雪搖頭。"小P喝醉了,小珊,不要逗他。"
"才不呢!他這麼小器,是該出個錢!"小珊拿出紙筆交給小P。"用說的不算,先在這裡畫押,明天不能不承認。"小P醉到不能自我,手讓小珊握著簽下自己的名字,簽好後,她小心地收好字據。
"離開你媽是想脫離'戀母情結',還是逃離另一個人?"小珊意有所指地說。
"他要我用愛森的方式愛他,你想怎麼可能?"
"雖然有人說愛情是自私的,但是為什麼你不能用愛森的方式去愛他呢?我相信森也會很高興你找到幸福的。"小珊認真地說。看著好友痛苦了三年,她也不忍。
明知道小珊說得有理,夏敏雪卻是難過在心底。
到現在,她還是愛著森,從沒變過;而且她還能肯定地說:如果森還活著,她絕對不會受到嚴翔的吸引,森只不過是輸在生命提早結束罷了。
"如果森沒死的話……"
"去!別鑽牛角尖了,森已經死了,沒有如果!"小珊氣得不知說什麼好。
夏敏雪眼神黯了黯。"對啊……你們今夭睡在這裡吧!我幫你們準備客房。"
"他就好,我還是得回家的。"
夏敏雪走進房問,準備拿出一條棉被,卻不小心弄倒一個紙袋,掉出一個煙灰缸--那是嚴翔最近送她的。她打開書櫃,小心收藏好新的煙灰缸。
看著她最近的收集結果,她心裡有著滿滿的感動。
看了好一會兒後,她深吸口氣將所有的香煙全丟入垃圾桶。
"森,在你活著的時候,我沒有辦法戒煙,但現在我會努力的。你知道嗎?我想我快成為煙灰缸的收藏者了,因為它讓我一直想著嚴翔、想著你……總有一天我會漸漸忘記你,如果我再愛上別人,你會不會祝我幸福呢?"
夏敏雪貼近窗戶呵著氣,玻璃映照出她的輪廓。她頭一低,嚴翔的身影就落入她眼底。
她隨即衝出房間,支支吾吾地:"小珊……我出去一下!待會兒就回來!"
小珊目送她離開,納悶地朝窗外一看,看見了樓下兩個身影,然後拿起地上的酒瓶開始喝了起來。
"看來今天我得在這裡當守衛了。"她搖著頭兼歎氣。
???
公寓樓下。
嚴翔靠在機車上,一手叼著煙,模樣好不頹喪。
夏敏雪走向他,嚴翔抬起頭,深邃的目光瞅著她,讓夏敏雪的心好痛。
兩人靜靜地各立一方,互不侵犯,直到煙燃盡了。
"你不是討厭煙嗎?"
嚴翔將煙蒂丟在路上,踩熄它,含笑道:"其實也不那麼討厭,無所謂啦!"他的笑容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