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孟修手勁忽然緊了。
叔叔與嬸嬸青了臉色。
盟友卻笑得合不攏嘴:「溫馨,你這是在詛咒我表哥啊?」
齊孟修臉帶笑意地說:「用不著把我說那麼慘。叔叔、嬸嬸,你們不用說了,奶奶很滿意溫馨,我也很滿意她。」語畢,他領著溫馨離開。
「真絕!光看剛剛的表情就值得我千里迢迢跑這一趟了。他們是因為奶奶執意要將封雲交給表哥繼承,所以那些分不到羹的有心人就想處處打擊他。好在表哥工作態度雖然懶散,卻還不至於影響到他的績效,所以他們才想在別處下手。」
齊家果然是侯門,有著難解的親屬利益關係。
「千海,你不是在嚷肚子餓嗎?」
「喔,有了新人就忘舊人。他個性欠佳,小馨,你真的要「小心」點,唉!肚子餓了,去吃點東西。」咕噥幾句,衛千海離開了。
衛千海的「建議」,她笑笑就忘;齊孟修卻把溫馨的手握得更緊,像是怕她會離開一樣。
「我不會離開你,放心。」無論所有人怎麼說,她都不會離開他,是死心眼吧!
「就算你斷手斷腳,成了植物人,我也會照顧你,不離不棄!」齊孟修一往深情地對她說:「可是倘若有天我真的成了植物人,你一定要離開。那是有關繼承封雲的事情,他們絕對不會丟我一個人,你儘管離開就好。」
「為什麼?」在溫馨心裡,也有這種想法,若是她真成了植物人,絕對希望有人拔掉氧氣管;因為她深愛他們,不要他們也賠上自己的人生。
「因為我愛你,我要你幸福,就算給你幸福的那個人不是我,我也會……努力祝福你,不過僅限——」他先是一頓,才不甘願地說:「我死後。」
日子一久,他根本不能沒有溫馨了,所以為了她,他願意預想未來,若是自己真給不了她幸福,他會瀟灑放手。
不約而同地,他們有了共同的心願。
「別讓我在這裡哭,不太……禮貌的……」她仍是哭了,小聲啜泣在他懷中。
齊孟修頻頻拍著她的背,終於遏止了她的眼淚。「別哭了,要吃東西了,今天可是由福華來掌廚。」
「……要吃。」她抬頭,面對他的笑臉。
齊孟修吻去仍徘徊在她眼眶外的淚,領著她到廚房。「先嘗嘗浙江萊,奶奶最喜歡的,這是由奶奶喜歡的廚師來煮的,聽說她是嫁到台灣來的大陸媳婦,手藝很道地呢。」
浙江菜?盯著熟悉的菜色,不就她剛才和廚師費了一小番功夫的成果嗎?
溫馨挾起菜,吞下,正當不知該不該稱讚自己時,齊孟修似乎發現她的躊躇,也吃了一口。
「你煮的?」
「你怎麼知道?」她詫異。
「我只吃得出你的菜,其他人……就沒辦法。」他放下筷子。「我們出去吃,這些留給奶奶,她若是沒吃到你的菜,肯定後悔。」
「你曉得嗎?我有時真的很佩服你那特殊的敏感力。」
「這有什麼好佩服的。」
「也說不上,就是覺得你厲害就是了。」
他頓了頓,神情似在思考溫馨說的話。「謝謝。」其實,他只對溫馨的事情敏感。
「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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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齊奶奶終於下樓來,馬上就在眾賓客前宣佈溫馨是齊孟修的未婚妻。強勢的態度恐怕沒幾個人能拒絕得了——包括溫馨。站在她身邊的齊孟修倒是一派清閒地笑著,似乎很滿意這結果。
接著齊奶奶又帶著衛千海周旋在賓客間,意圖十分明顯,原本是為了齊孟修準備的相親大會,還是有了其它用處。
她扯扯齊孟修的西裝外套,他轉頭看著她。
「會不會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卻又找不到人配合你演戲,所以拿我當擋箭牌……」人一無聊,就會有空閒想東想西。
齊孟修不滿意她的話,立即塞了食物到她嘴裡。「上次龍蝦不是沒吃夠,現在你可以好好吃個夠,不要說話,知道嗎?」
他那一聲「知道嗎」寒到溫馨心底,最後,她當然靜靜地吃,不敢發言。
那天晚上,溫馨發誓一年之內再也不吃龍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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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不是說快要期中考,希望工作給少一點,不曉得現在正在打電動的人是不是那個『某人』?」齊孟修無聲無息來到溫馨身後,劈頭就是一句令溫馨招架不住的事實。
溫馨即刻關掉螢幕。「只是短暫的消遣嘛。」
「是嗎?」齊孟修壓根不信。
「這不是關掉了,有事?」
「我有份文件落在家裡,幫我拿來。」
「放在哪裡?」
「書房。」
她拎起鑰匙,準備要走。
齊孟修拉住她的手。「開慢點,別讓我擔心。」
溫馨含笑,在他臉頰上留下一吻,翩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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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三十分,她人車平安抵達別墅,剛下車,便看見站在別墅前一襲白色連身裙的嬌小身影。
「請問你要找誰?」
她回過頭,漾著溫柔優美的笑容回道:「我是來找孟修的,請問他在嗎?」
「你是……」突然間,她把眼前美麗的女子和鬱金香連成一線。「於京香?」
女子頗為訝異:「你怎麼知道?你是誰?」
說秘書或是女朋友?溫馨該承認的,但脫口而出的聲音就是不聽她指揮。
「我是總裁的秘書。」不知怎地,她怕說了實話傷了於京香。
一直以來她以為於京香是個女強人,她的美定是美在那股不讓鬚眉的氣勢。沒想到今日一見,推翻了她之前全部的推測;於京香的美是美在她的柔、她的笑和她的純真上,和她猜想的有著十萬八千里的差別。
「哦,那孟修現在是不是在公司裡?」
「是的。」
以前,她總以為和人比較是件愚蠢至極的事情,現在卻不由得想拿自己和於京香比,但能比什麼呢?她唯一勝過她的也只有身高了。
「原來他一直都在封雲啊,那怎麼辦呢?」
「嗯……我是來幫總裁拿資料,待會兒需不需要送你到公司?」她真恨自己到這地步還能為別人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