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後母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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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怎麼會這樣?

  幫達達找個後母、營造溫馨歡樂的家庭氣氛讓達達快樂成長,才是他原本結婚的目的,怎麼他心中卻像個陷入戀愛中的男人般神思恍惚?

  不該這樣的。他和她只是掛名夫妻,不該有任何情愫產生, 然而一切卻慢慢在走樣。

  他對她的思念和情意,就像他踩著油門讓車子不斷加速前進一樣,隨時會換來粉身碎骨的危機……

  此時,迷亂的隱憂漸漸自他心底湧現,他放鬆了油門,踩下剎車,拒絕再令心動的感覺失速,倉卒地接上藍牙耳機,撥了一通電話回家。

  「吳嫂,我不回去了。」

  「不回來?可是先生……太太和小少爺都在等你回家,他們——」

  「公司有緊急的事要處理,請他們不要等我了,我沒有辦法趕回去。」

  「……好。」

  掛下電話,他揉了揉太陽穴,方向盤一轉,往和回家反方向的路線行駛而去。

  另一端,聶家

  「爸爸怎麼還不回家啊?」達達等得不耐煩地問。

  「喔,他說公司有急事,可能趕不回來了耶。」陸可薇說著,心也陡地往下沉。

  知道今天是他生日,她特地為了他去市場採買新鮮食材,花了好幾個小時烹調了麻辣墨魚茄子、蔥燒海參、百合蝦仁、淡彩燒鴨等他喜歡的菜,可是等他等到八點,他卻突然說不回來了。

  是什麼事讓他突然不能回家?

  看看桌上精心烹調卻已冷掉的菜,她的心涼了半截。幸好達達由於無法餓肚子,她剛才已經先預留一些飯菜,讓他吃飽了。

  感覺到媽咪心情沉悶,說話有氣無力,都是爸爸害的啦。達達皺著臉,嘟起小嘴,「臭爸爸都不回家……」

  「沒關係,爸爸忙走不開,下次還有機會。走,媽咪先帶你去洗澡。」

  「對,下次我要叫爸爸帶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這個點子很棒喔。」她點頭一笑,揉了揉達達的頭,支持他的想法。

  一家三口出去郊外走走,手牽著手更靠近彼此,該是多麼幸福的事啊!只要一想到那美麗的畫面,她就滿心期待著。

  只要有心,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融化他冰冷的心。

  姚正國一走進酒吧,空氣中煙味瀰漫,飄揚的慵懶爵士樂和吆喝談笑的聲浪融合出一種墮落的氣息。

  他本來和一位女模在夜店裡哈拉喝酒,已經到了耳鬢廝磨的地步,誰知某個不識相的傢伙突然打電話給他,要他來酒吧聚聚,壞了他尋歡作樂的性質,唉!只怪他交友不慎。

  張望了會,他在吧檯前梭巡到好友的身影, 只見聶浩然正面無表情,將威士忌倒入玻璃杯裡,大口的喝著悶酒。

  怪了,今天是他的生日欸,怎麼會一個人喝酒?搞什麼?

  「你被倒了幾千萬的會錢嗎?怎麼這樣喝酒?」姚正國在他身旁坐下,劈頭就問。

  「沒有,我今天生日,喝酒助興。」

  「你生日不是應該留在家裡陪陪嫂子和達達,享受家庭溫暖才對,怎麼是找我出來?」

  雖然往年彼此過生日,哥兒們總是會出來小酌兩杯,可自從好友再婚後,姚正國便覺得好友應該以家庭為重,才沒找他出來。

  況且,今年他也特別怪,喝酒的方式不像助興,反倒比較像是失戀。「家裡沒人知道你生日嗎?」

  「不是。」

  「那是他們都知道你生日,卻只把你當活動提款機看,對你的生日不聞不問,讓你心情超不爽嗎?」姚正國繼續猜。

  「不是,他們知道我今天生日,要我早點回家,而且在這之前她早就為我買了禮物。」

  「她是誰?」

  「可薇。」

  姚正國眼露欣羨,瞪著他道:「呿!你這傢伙有毛病啊?她那麼有心等你回家,一定是想幫你慶生,你為什麼放著他們不管,還在這兒喝悶酒?走啦,回家去!」他拉住好友的手臂,就要拖人往外走。

  「不,我今晚不回家……」聶浩然甩開他的手。

  「家裡有人在等你,你為什麼不回家?至少達達需要你這個爸爸吧。」

  「就是因為達達,我才不需要愛情,我的婚姻裡不能有愛情。」

  「誰要你有愛情了?只要你控制得好……等等!死傢伙……我以為你很理智,該不會你……已經陷在她的柔情裡,暈船了吧?」

  看著好友一臉愁苦的表情,黑眸閃過痛苦和掙扎,姚正國知道自己猜對了,突然大笑起來。

  沒想到冷靜聰明又驕傲的聶浩然,也會有無法自制的一天。愛情這檔事,誰能預料得到呢?

  人非草木,何況好友也寂寞太久,說不渴望家庭的溫暖是騙人的。

  「小薇對你很好,是嗎?」

  聶浩然瞪了眼一臉幸災樂禍的好友,點頭,「她是個稱職的後母,也是個好女人。她會做早餐照顧我和達達的腸胃,去百貨公司提著大包小包回來,居然沒有一樣是為她自己買的,都是達達和我的比較多……我本來以為她跟我前妻一樣是個見錢眼開的女人,但我開始感到疑惑了,不知道她對我的好是為了什麼?」

  是因為他很有錢嗎?她貪圖永遠的物質享受才想試圖攻陷他的心,破壞約定刻意討好他?

  「我真羨慕你這個傢伙,既然遇到一個可愛又真誠的好女人,你就不能給自己也給她一個追求幸福的機會嗎?」

  追求幸福的機會?聶浩然表情一凜。

  不,曾有的巨大創痛已將他傷得體無完膚,他無法再相信任何一個女人。

  他太瞭解女人,沒有錢,她們是不會靠近的。只有金錢可以滿足她們的虛榮,那些浪漫依偎、甜言蜜語,是要男人付出慘痛代價的毒藥,他不想再當一個傻瓜。

  理智上,他抗拒著愛情進入,但在感情上,他卻無法將她逐出腦海、無法將心收放自如,所以只能將矛盾的痛苦溶入酒精中,任由自己沉醉。

  「我不能這樣做,這違背了我和她的約定。」他要守住最後一道自我保護的防線,絕不逾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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