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找話題。「你……喉嚨有舒服一點了嗎?」
「嗯,好多了。」
「那就……回去吧?身體不舒服,應該早點回家休息。」
「這麼急著趕我走?」他挑動劍眉,問話的語氣似是委屈。
她怔住。不然呢?難道他想賴在這裡過夜嗎?
一念及此,她更慌了,血流加速,心跳狂亂。
他也不知是否看出她的倉惶,目光一閃,又是那莫測高深的微笑,「關於我剛剛的提議,我們還沒仔細討論。」
「提議?什麼提漢?」她裝傻,瞬間覺得喉嚨好幹,莫非被他傳染感冒了?
「關於我們從頭開始的提議。」他可不容她閃躲,話說得分明。
「那個……不是開玩笑嗎?」
「我可是很認真的。」
「別鬧了,我們不適合。」她試著講理。
他卻毫不客氣地反駁。「誰說不適合?」
她一窒,幾乎是氣惱地瞪他。「崔剛信,你真的要這樣跟我吵嗎?」
「方喜悅,你才是,真的要跟我這樣吵嗎?」他深深地望她。
她喉嚨更干,全身不自在地躁熱,「你……瘋了,我不理你。」
她轉身想躲開他炙熱的祝線,他卻忽然起身,閃電般地從身後抱住她,雙手堅定地圈住她的腰。
她嚇一跳,直覺掙扎,「崔剛信!你做什麼?」
「別動。」他摟緊她,低頭在她耳畔低語。「今天晚上,我們一定要把話說清楚。」
他的氣息暖暖地拂弄她耳鬢,她好癢,又好亂。「有什麼……好說的?」
「你還是愛我的吧?喜悅。」
「誰、誰說的?」
「要不然你不會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偷來替我打掃家裡,還做那些小菜給我吃,對吧?」
「那是你誤會了,我沒那麼做。」
「你以為這樣死不承認,我就會被你騙過嗎?」他低低笑,臉頰與她頰畔相貼,暖昧地廝磨。「我感覺得出來,你還是很關心我,不然不會剛剛我一咳嗽,你就把我帶回家照顧了。」
「那是因為……外面、很冷……」她羞赧地口吃。
「所以你捨不得我又著涼,對嗎?」
「我才沒捨不得!」
「你捨不得,喜悅,承認吧。」他歎息。側過唇,輕憐地吻她,吻她髮絲,吻她臉頰,吻她柔潤的耳垂。
她霎時顫慄,嬌喘紐細。「你……放開我。」
話雖這麼說,她卻失去了抵抗的力量,嬌軀軟綿綿地偎在他懷裡。
「我不放。」他賴皮。「我要跟你說對不起,幫你介紹工作的事,我應該事先告訴你。我不是不相信你能處理好自己的事,我只是……唉,我也捨不得你,你明白嗎?」
他捨不得她?
「我當然知道,這些年你都是一個人走過來的,可就因為你是一
個人,我更捨不得,我想幫你。」說著,他輕輕親她唇角。
「可是我不要你幫。」她微微酸了眸,不知是因為他的吻太過寵溺,還是他這話說得太柔情,她反而覺得心好酸。「我不想你以為我跟從前一樣,什麼事都做不好。」
「誰說你做不好的?你做得很好啊!」
「騙人,你騙人……」
「是真的,喜悅,你做得很好,不管是從前或現在,你其實都做得很好,是我不好。」他感歎。「我現在才明白,那時候你為了維繫我們的婚姻,做了很多努力,只是我太粗心沒看到,又常常說話刺傷你。」
她咬唇,強忍哽咽。
「是我錯了,你也知道我的脾氣,有時候心裡明明不是那麼想,嘴巴卻亂說話,你不是常說我機車嗎?你罵得對。」他致歉。
不要這樣,不要對她如此溫柔,她會淪陷,會再度因愛而無可救藥。
喜悅絕望地尋思,柔腸百結,纏著絲絲惆悵。「你一定是燒還沒退,才會說這種話,你不是真、心的……」
「我是真心的。」他溫聲打斷她。「絕對真心。你相信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她無語,陣陣輕顫。
他輕輕轉過她身子,捧起她淚瑩瑩的臉,纏綿地吻她。
吻她的額、吻她眼睫、吻她鼻頭、吻她粉頰,就是不敢吻她的唇,怕把感冒病毒傳染給她。
她感受到他的情意,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憐愛,淚水靜靜溢落。
「你是愛我的,對嗎?」他忽地停住吻,深深地凝視她,要求她的告白。
她含淚搖頭,就是不願給。
「你不承認沒關係,我可以等。」他淡淡地笑。「我只是想先說清楚,不管你同不同意,總之我要定你了。」
要定她?
她怔怔地望他,像個傻瓜。
他笑了,捧握她的額。與自己額頭相貼。「我愛你,傻瓜!」
***
心動就馬上行動,崔剛信撂下追愛宣言後,立即對前妻展開熱烈的追求。
送花、送禮,這只是小意思,最令喜悅感動的,是他在她加班時,總會親自送來宵夜,陪她一起吃,有時早上颳風下雨,他便會開車接她上班。
她知道他很忙,是硬擠出時間來這麼做,有時會嬌嗔要他別累壞自己,他卻說他的追求規格絕不能輸給汪其理。
「我一定要把他從你心裡徹底抹滅!」他煞有介事地立誓,吃醋的模樣像個孩她又好笑,又忍不住驚奇。
原來一向對自己信心滿滿的他,也會憂慮自己比不上另一個男人。汪其理優柔寡斷,是他最不屑的,但他仍視其為勁敵。
「因為你說過,他對你很好,所以我要比他更好。」
他如是說,很努力地討好她、體貼她,以前不會做的事,他都試著去做,不說的話,他也學著坦白,教她又甜蜜又慌張。
「怎麼辦?開馨,你說我該怎麼做才好?」她向好友求救。
「這樣不是很好嗎?。鄭開馨不解她幹麼緊張,「反正你也還愛著他,不是嗎?那就接受他的追求啊!」
喜悅一窒,好友說得這般理所當然,倒顯得她好似一直鑽牛角尖。「唉,你不懂啦!」她懊惱地揮揮手。
「我知道,你是怕再次受傷,對吧?」鄭開馨一針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