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理,你在幹麼?不是說要幫人家按摩嗎?」嬌嗲至極的噪音,任是哪個男人聽了,都會骨子酥軟。
喜悅緊緊咬牙,強忍滿腔翻騰的怒火。「小姐,請問你跟汪其理的關係是?」
「什麼?」那女人嚇一跳,回過眸來.戒備地瞪她。「你是誰?」
「方喜悅,汪其理的女朋友。」她一字一句地強調。
女人眨眨眼,笑得很媚。「喔……你就是那個男人婆啊?」
男人婆?喜悅愣住。
汪其理趕過來,見到兩女對峙的場面,暗暗叫苦,整張臉揪成苦瓜。「呃,喜悅,你聽我解釋,這女人是……她是……」
是什麼?喜悅轉過頭,等他給個說明。
但汪其理囁嚅半天,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
最後還是那個美麗的裸女大大方方地起身,取來白色浴袍穿上,優雅地繫上衣帶。
「我呢,跟其理是在店裡認識的,一見如故。」美女嬌聲嬌氣地解釋。「所以有時候我無聊,就會找他出來陪我。」
店裡?什麼店?莫非是……
喜悅一凜,冷銳的目光射向汪其理,看得他抬不起頭來。「是酒店嗎?你跟她在酒店認識的?」
他不敢說話,點點頭。
「你!」她氣到不行,不知該怎麼說他,他竟笨到讓一個酒家女纏上!是太傻氣還是太沒社會經驗?
「其理喜歡我。」酒家美女彷彿看出她的思緒,似笑非笑地彎彎唇,勾起汪其理一邊臂膀,朝她示威。「他說你很好,在事業上幫他很多,可怎麼辦呢?就是不像個女人,太悍了,不懂得撒嬌,連裙子都沒穿過幾次,跟你在一起壓力太大了,所以他來找我也能排解心情,我們兩個啊,是互相安慰對方的寂寞,對吧?其理。」說著,酒家美女逗弄似地朝汪其理的耳朵吹氣。
他瞬間耳朵爆紅,直紅到脖子根。
他居然……害臊?這算什麼?
喜悅又氣又不解,心房悶得幾乎透不過氣。她一直認為其理是個忠厚老實的好男人,他不擅長跟女人相處,因此不會偷吃、不懂得劈腿,但她……原來錯了!
愈是忠厚老實的男人愈經不起誘惑,尤其是這麼一朵嬌媚艷麗的野花。
她不像個女人嗎?太悍了?跟她在一起壓力很大嗎?那好啊,他們就別在一起!
「我們分手!」撂下話後,喜悅立即轉身離開。
汪其理嚇到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神追去。「喜悅、喜悅,你別這樣,你聽我說,喜悅……」
***
「就這麼跟他分了嗎?」
「嗯。」
「你捨得嗎?」
「不捨得又能怎樣?」
「唉,怎麼會這樣呢?」
怎麼會?不只好友鄭開馨想知道,喜悅自己也很想弄明白,為何自己兩次戀愛都不順利,為何明明是不同類型的男人,卻同樣傷了她?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鄭開馨在電話裡憂心忡忡地問。「還要繼續在原公司工作嗎?這樣每天跟汪其理見面不尷尬嗎?。
「不知道,我還在想。」喜悅握著話筒,鬱悶地咬唇。
自從那天與汪其理不歡而散後,縱然他百般懇求,又是電話攻勢,又是在她家樓下站崗,但她一概不理會,不接電話,也請假不上班。
她原想就此辭職不幹,瀟灑又乾脆,也免得跟上司兼男友糾纏不休,但想想,在這家公司都工作兩年多了,跟同事間也有一份奮鬥情誼,說走就走,好像太絕。
何況現在正是公司前景不明的時候,面對元旗的侵權訴訟,該如何解決,還沒個方向。
能拋下一切不管嗎?
「我三天沒進公司,除了其理,其他同事也打電話給我,他們很擔心我辭職,求我一定要留下來。」
「那當然啦,這兩年你等於才是公司日常營運的主管,你走了,公司肯定一團亂。」鄭開馨很理解其他同事的心情。「如果我是他們,也不想放你走。」
「我知道,所以我……很掙扎。」喜悅幽幽歎息。
「唉,我瞭解。」鄭開馨也跟著歎息。「其實我問過東毅的意見,他是覺得如果你有自信能夠公私分明,也不一定非辭職不可。」
「原來你也會跟你那個惡魔老闆討論我的事?」喜悅冷諷。
「別這樣說咩。」鄭開馨甜甜地為男友辯解。「他現在對我很好呢!你知道嗎?現在可是我比他還脾喔,他都嘛乖乖昕我的話。」
「是喔,恭喜你喔。」喜悅表面上嘲弄,其實心裡是為好友高興的,她能以一股傻氣馴服那個驕傲自私的男人,算她厲害。
「總之東毅說,那個男人太爛了,你最好還是離他遠一點,如果能辭職最好。」
「所以是怎樣?到底要我辭還是不辭?」
「就說看你的意思啊。」
也是,不然還有誰能替她決定呢?有些路,只能一個人走;有些難關,必須單獨面對。
喜悅自嘲地尋思,勉力牽唇一笑。「謝謝你打電話來安慰我,開馨,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
第2章(2)
秘書告知其理科技的人登門求見,崔剛信以為自己會見到那個相當有本事惹他氣惱的前妻,不料來人是他沒見過的一個年輕女孩。
女孩一見到他,先呆愣好幾秒,眼眸放出讚歎仰慕的光芒,然後才記起要打招呼。「崔……崔經理,你好。我是其理科技的員工,李小璐。」
為什麼會是她?喜悅呢?
「方小姐呢?」他直率地問。
「嗄?」李小璐愣了愣。
「方喜悅小姐呢?」他再問一次。「上回來見我的人是她。」
「喔,你說我們特助啊。」李小璐恍然大悟,長長歎口氣。
「怎麼了?」他蹙眉。
「她已經請假好幾天了。」李小璐搖搖頭,掩不住憂慮的神情。「說不定還會辭職。」
「她為什麼要辭職?」
「我也不太清楚,聽說好像是跟我們總經理鬧得不太愉快……啊!」李小璐驀地伸手掩嘴。她太多話了,這種事怎麼能跟外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