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從她臉上變化的驚詫神情,方以謙的內心不由得衍生出濃濃失望感。
這個女人……當真沒把他當一個男人看待。
五年了,她在他身邊待了整整五年,卻不曾將他視作為一個「男人」!
方以謙啼笑皆非得不知該作何反應,明知得到的會是這樣的結果,可一旦從當事人身上知悉真相又是另一種說不出的酸澀感受。
「五年了,你對我竟視若無睹到這種地步!呵呵呵……」他苦笑搖頭,不知該如何化解在心底蔓延的無力感。
「總經理?」他的反常讓白荷頓感心慌不安,卻也不知該開口說些什麼。
五年的按兵不動換來的是這種令人傷感的答案,五年來默默守候完全沒讓白荷察覺到他的心意,看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對付眼前這個大天兵、完全狀況外的呆女人,只能用非常手段,而不是採取默默守候的溫和手法等待著她回頭一瞥。
五年……他既然花了五年時間清除她身邊所有的障礙物,現在或許是時機成熟之際,他絕不容許她繼續對他視而不見!
笑聲歇止,方以謙沉靜的雙眸迸射出一道教人無法直視的異彩,而不知為什麼,她僅僅望他一眼就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額上開始冒出點點冷汗來。
怎麼回事?她怎麼了?
為何她覺得總經理的眼神似乎有點怪異?他眼底浮現的光芒令她一顆心莫名慌亂起來。
「總、總經理,你……你怎麼那樣看著我?」他從未用這種……好似盯上獵物的冷厲眼神凝看著她。
「我決定了。」彎唇一笑,方以謙的心情豁然開朗。
「決定什麼?」不知已成為獵物的白荷傻傻問道。
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反朝她勾勾指,輕聲低喚:「過來。」
「我?」指著自己的臉,白荷不太確定的問。
方以謙含笑點頭,不斷地朝她勾指示意。
白荷下意識左顧右盼好一會兒後,這才起身離座,緩步走到他身旁。
「總經理,不知道你……」
嘴邊的話語未完,她的後腦突然被方以謙迅速伸出的大掌往下按壓,接著唇上多了一股壓力。
她瞪眼一瞧,發現方以謙的臉靠得她好近好近,近到好似已經貼上她的……
不對,她的唇……他的嘴,正緊密的貼合在一塊,所以……他他他……他正在親她,而且……哦──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感覺渾身逐漸發熱、腦袋發暈了?
「嗯……」在他強力的唇舌進攻下 初嘗激烈熱吻的白荷眼神迷離矇矓,天眩地轉的新奇感受讓她還無法回過神來。
見她雙眼呆滯茫然,雙頰卻透出嬌羞酡紅,讓方以謙湧現想要再次親近她的衝動,但腦中閃過的一絲理智讓他瞬間冷靜下來。
「總……總經理?」游離的視線定凝在方以謙臉上,白荷百般不解的低聲輕喚。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吻她?為什麼……
看出她眼底浮動的問號及疑惑,方以謙沒有給予回應,反而壞心的扯唇露笑,「白秘書,從現在開始,我會不擇手段的破壞你每一次的相親。」
此言一出讓白荷驚愕得差點掉了下巴,無意識的呆呆反問:「為什麼?」
方以謙呵笑兩聲,如狐狸般的精亮雙眸緊盯著她呆若木雞的面容,「這個問題問的真好,你確實也該要有所覺悟了。」
「覺悟?」問號繼續在腦海中堆棧。
「是啊。」綻放著迷死人不償命的放電笑靨,方以謙輕聲宣佈:「你還感覺不出來嗎?我喜歡你,從這一刻開始,我要追求你!」
「啊……」愣了好半晌後,白荷慢半拍的腦神經才接上線,然後──「什麼?!」
「就這麼決定了,我送你回家吧!」
沒給她思考及拒絕的時間,方以謙馬上轉換話題及行動,護送著直到上車仍一臉迷茫癡呆的白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家的,只知道直到夜深人靜時刻,還無法消化方以謙驚天動地的追求宣告。
* * *
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眠,腦海間縈迴著方以謙那張自信淺笑,耳邊蕩漾著他的驚人宣告。
「不可能!不可能!」她翻身坐起,雙手捧著腦袋瓜怎麼也想不明白。
總經理說喜歡她,還要追求她?!這……這一定是哪裡搞錯了,或許──一切只是一場夢,她在作夢。
「對,我在作夢。」
倒頭埋進枕頭山裡,白荷試圖說服自己,怎奈一個翻身,腦海浮現那突如其來的激烈熱吻,唇上的壓力及熱度讓一切變得再真實不過,也令她渾身發熱且不自在起來。
「那不是在作夢!」蹙著眉頭再度翻身坐起,頰邊的火燙感提醒著她,這一切都是事實。
亂烘烘的腦子讓白荷想逃避回想下午所發生的種種,但一向遲鈍的腦袋瓜卻在這一刻清明到不行。
「後天上班我要怎麼面對總經理?」她張口呀然低語著,問題一旦在心底冒出了頭,就讓她不禁開始煩惱起來,「唉,怎麼會這樣……」
「我也想知道怎麼會這樣。」
洪心梅的質疑的嗓音在黑暗房內乍響,令白荷嚇出一身冷汗。
隨著室內燈光亮起,洪心梅雙手環抱於胸前,不善的來意已經清清楚楚表露在緊繃的面容上。
「小荷,既然你還沒睡,我們就來好好聊一下今天發生的事吧……」
「今天發生的事……」她吶吶的復誦一遍,臉頰無可自抑的漲紅起來,視線低垂,不禁迴避起母親大人的電眼探射,「今天哪有發生什麼事啊……」
「怎麼沒發生什麼事!」一屁股在床沿坐下,洪心梅一臉憤憤難平。
提起今天莫名其妙殺出的程咬金,破壞了她精心策劃的相親會,她就不禁一肚子氣,氣到她睡不著覺,非得要跟女兒討個公道不可。
「媽……真的真的沒什麼事啦!」她用棉被將紅通通的臉給擋住,以免被精明的母親看出什麼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