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些綢鍛、衣物也陸續送入金園後,仇胤康親自帶著夏敏兒到宅內的中園,也就是金園的中心,這座廳堂典雅大器,後方的房間有一個大型窗戶,足以看到前方的寧靜蓮池,而房間後方則辟有另一個側廳,被佈置成書房,有不少藏書,而秘密寶室就位在楠木書櫃的後方,還設有機關。
仇胤康教她拿下第幾排的書本,再由一個看不出是鑰匙孔的壁畫圓眼圖案,將鑰匙插入反轉後,書櫃便能自動旋轉,輕易的讓她進到秘室。
哇塞!那些珠光寶氣的金銀財寶,在僅有兩隻火把的照耀下,讓夏敏兒差點兒睜不開眼。
「老天爺,在花用到這些黃金珠寶前,我的眼睛會讓這些光給弄瞎吧,走了!走了!」
仇胤康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面對這座小山似的珠寶黃金竟然搖搖手,毫不留戀的就要離開。
「妳不清點?」
「不必,我信得過你。」
「妳看來並沒有很高興。」
夏敏兒不以為意的聳個肩,「我知道,在你眼中我還是一個很貪心的女人,你就繼續這麼想吧,反正從今以後,如果沒有什麼需要向你求救的地方,我們應該不會再見面了。」
雖然年紀輕,但她走過的地方不少,看過的人很多很多,她很清楚像他這種俊美無儔、身上散發著一股天生領袖氣質的男人,對女人來說,有著什麼樣的致命吸引力。
而從他安排她搬到這裡的流程及速度,可見腦袋也是一等一的好,而才貌雙全的男人,哪個女人不欣賞?
她未滿十八歲,是個正常的女孩,對愛情當然有所憧憬,但她很清楚,自個兒情竇初開的對象,絕對不可以是眼前這個頭好壯壯的鑽石級男人,要不然,哪一天又突然穿越時空回到現代去,屆時真的比牛郎織女還悲情,連一年見一次的機會都沒有,她可不想自找麻煩。
再說,還得跟其它女人分享他,單就這一點,她是絕對辦不到!
從她的眼神,仇胤康看得出來,她是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任何關係。
而這一點莫名的令他不快,而且是「非常」的不愉快!這實在矛盾,因為他幾乎搬了仇家的一座金山才甩開了她。
「嘿!嘿!回魂!」
驀地,一雙手在他眼前又搖又晃,他這才回神,看著此刻坐在前面的好友。
是了,他早就從金園回來淮園,還跟元朗商談生意的事,但他的思緒竟然又繞回夏敏敏的身上去!
謝元朗雙手環胸的問他,「到底怎麼了?我從來到東苑至今,你一直都心不在焉的。」
「沒什麼。」仇胤康抿唇,「對了,我們談到『惡錢』吧,最近在市面流竄的情形更嚴重了。」
「沒錯,那批非法製造的錢幣比官府鑄造的還輕一點而己,幾可亂真,實在很容易混淆。」雖然在回答好友的問題,但他眉宇間所思忖的,仍是在讓好友分心的是人?是事?還是物?
「以假換真,破壞買賣,而且專門在一些小攤小販間交易,不少百姓因此欲哭無淚,你是高官之子,得知朝廷有何行動?」
「是,我爹是尚書,而尚書省是處理日常政務的機構,但你別忘了,尚書省是負責執行,而在執行之前,中書省決策,門下省審議,還是咱們皇帝老子確立的三省六部制,所以——」謝元朗大手一攤,表示得再等等。
仇胤康抿唇,一臉的不置可否。
謝元朗明白好友的想法,等到朝延有所動作,那些小老百姓們也撐不下去了。
「你想干預就放手幹預吧,我挺你。」他的身份要壓這裡的官還沒問題。
微微一笑,「那好,我會派人去查,盡快揪出那些非法製造偽幣的人,屆時,再交給府衙去審理。」
「公事談完了,說一點吧,為什麼心不在焉的?」
元朗對這件事的興趣著實高出很多,他自然看出來了,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想跟他提夏敏敏的事。
「什麼時候起,咱們這對好哥兒們也有不能說出口的話了?」他愈是不談,謝元朗就愈想打破砂鍋問到底。
仇胤康也看出好友眸中的堅持,不得不將半夜把夏敏敏及濤兒等人搬到金園,以及在秘室裡她跟他說的一些話也大略告知。
「不再見面不是你求之不得的事?你是怎麼了?」謝元朗反而愈聽愈糊塗。還是──「她跟過去大不同的個性深深吸引你?」
「胡說!」這事他連考慮都不必,直接否定。
「也是,燙手山芋好不容易丟出門,怎麼會又想接手?不過──」謝元朗突然笑笑的從椅子上起身,他不解的也跟著起身。「我替你去會會她,再探探她說的是真是假?」
「等等!」仇胤康直覺的想攔住他,曾以璇卻在門外請求一見。
謝元朗拍拍他的肩膀,「你忙吧,我走了。」
他蹙眉看著好友朝他小妾輕點一下頭,即迫不及待的率著侍從離去。
刻意打扮得珠翠華麗的曾以璇微笑的看著丈夫,羞澀的眸中透露著期待,希望他出聲讚美,卻發現他的目光一直跟著離去的謝元朗。「仇爺?」
仇胤康並沒有聽到她的叫喚,因為他正陷入極大的震撼裡。他驚愕的發現自己竟然想舉步跟著元朗前往金園,更強烈的不希望好友跟夏敏敏獨處?!
「仇爺?你到底怎麼了?」她連喚了他好幾聲都沒得到響應,不得不伸手輕拉他的手臂。
不悅的蹙眉,「沒什麼。有事?」
他沒看到她今天梳妝得特別美嗎?曾以璇難掩失望之情,但一想到老奶奶要她說的話,臉上再度一亮,「奶奶說,既然西苑空出來了,要仇爺盡快辦個宴席把我扶正,別讓西苑沒有主人,淮園沒有當家主母。」
「這事我會找奶奶親自談,妳先下去,我有事要忙。」
他煩躁的轉身走到書桌後坐下,她一愣,感到又羞又怒,但也不敢表現在外,只能柔順的欠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