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她搖搖頭,「所以,你突然說要彌補,是因為發現濤兒是你的孩子,我沒有跳牆?」她指著自己的鼻子,火大的瞪著他質問。
「那不是絕對的原因。」他答得含糊。事實是,還有一顆情不自禁隨著她的喜怒哀樂而快樂悲喜的心,只是在此當下,在她那雙冒著火的澄淨眸子裡,他看不到相同的悸動。
「不是絕對?」她又被他搞迷糊了。
「還有奶奶,她自認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加上被最信任跟最疼愛的曾以璇設計,她抑鬱寡歡,怕自己成了仇家最大的罪人。」
她一挑眉,「所以?」
「我想請妳帶著濤兒跟我回淮園,老奶奶拉不下臉來求妳,但看在她是長輩的份上,請別跟她計較。」他說得好像合乎情理但其實很心虛,因為其心可議,他想把她留在自己看得到的視線範圍內,想讓她留在他身邊,以便近水樓台先得月。
她搖頭道:「我不會跟她計較,但畢竟我是被你休掉的,住回去太奇怪了。」
「只要妳願意,我們可以再成一次親。」
夏敏兒倏地瞪大眼,「不!我不要!」
「為什麼?」仇胤康不敢相信,她竟然拒絕了他,而且毫不猶豫。
為什麼?因為他的理由很爛!而且……她不可以嫁給他,她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在古代定下來,她還想回家,她不想要愛上任何人,她會提心吊膽,萬一哪一天又莫名其妙的離開了,留在古代的他要怎麼辦?她不要他傷心難過,更不要他去──她陡地怔住,被一個突然浮上心坎的事實給嚇呆了。
她更不要他去愛任何女人?!因為他是她的?!
「夏敏兒,說!妳為什麼不要?」他幾近傷痛的怒問。
她錯愕的看著這張俊顏。曾幾何時,她竟把他偷偷的放進心裡了?!她嚇壞了,「我、我就是不行,但我會帶濤兒回去看奶奶的。」
他咬咬牙,「夏敏兒──」
「仇爺,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而且,也有新的人生計劃在進行中,請你尊重我,不送。」她慌亂的轉身離開。
仇胤康看著她的背影欲言又止。她拒絕他是因為元朗?還是因為她只是一個寄宿在夏敏敏身軀裡的靈魂?
他卻沒有勇氣追上前問個明白,因為,他竟然害怕她的答案是前者。
第二天一早,夏敏兒帶著濤兒,在小羽的陪同下到了淮園,還帶了她熬的粥。
南苑臥室裡,憔悴許多的老夫人一看到她,就忍不住落淚。這些臥病的日子,她把在廟裡的情形來來回回不知想了幾千幾百遍,夏敏敏曾一再制止,可她就是聽不進去。
「來,叫祖奶奶,娘有教濤兒的。」夏敏兒知道老人家的自尊心強,裝做沒看到她流淚,反而要濤兒湊近,靠到床邊來叫人。
「祖……祖奶奶。」粉雕玉琢的濤兒有一雙愛笑的眼眸,胖胖小手拍拍老夫人滿是皺紋的手。
淚流滿面的施若亞笑看著小男娃,再看向笑盈盈的夏敏兒,卻又忍不住哭了出來,「謝謝……謝謝。」
她搖頭,「濤兒還沒吃早點,祖奶奶陪他一起吃好不好?」
施若亞連忙拭淚,「好,我來餵他好了……」
「我喂吧,老夫人。」一直站在一旁的小羽連忙出聲。
但夏敏兒朝她笑著搖頭,「不用了,把粥跟濤兒留下來就好。對了,祖奶奶,小羽人在門外,如果有需要幫忙,喊她一聲就好。」
「好好好……」一看到孫子,施若亞的精神一下子都來了。
主僕倆隨即退出房間,再從半開的窗戶偷偷望著老夫人一邊跟濤兒玩,一邊餵他,自己不時也笑著、吃著。
小羽一臉驚訝,壓低聲音對著主子說:「府裡的人不是說老夫人吃不下,精神也不好,可是看來一點也不會啊!」
「那是因為精神糧食來了嘛!但濤兒畢竟活潑好動,妳留在這裡,適時的進去幫忙照顧,知道嗎?」夏敏兒貼心的交代。
第9章(2)
「是,主子──呃,仇爺。」
小羽這一喊,嚇了她一大跳,她可沒忘了昨天自己簡直是落荒而逃,她的心一沉,知道躲不過了,回頭一看,就見他高大英挺的站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
好有威脅感!她想也沒想的就道:「小羽,我們還有事要辦,快走吧。」
她人都還沒動,仇胤康倒是一個箭步就擋住她的去路,炯炯有神的黑眸直勾住她的眸子,而話卻是對著小羽說的,「她會在這裡當幾日的客人,妳先回去。」
「呃?!」小羽一愣。
「走!」
威嚇聲一起,不敢不從,雖然她現在明明是領主子月俸過日子的。
「小羽?!」夏敏兒難以置信,抬頭瞪著面前狂霸的傢伙,「你怎麼敢──你、你幹什麼?」
「我們需要再談談。」扣住她的纖腰,就往他住的東苑而去。
「沒什麼好談的!」她才不要談,但他直接把她帶到東苑的主寢室。
一看到室內典雅的佈置擺飾,還有床上的單人枕頭,她就渾身不自在,只能僵硬的走到椅子前坐下。「談事情幹麼到房間來?」這很曖昧,還會讓人想入非非。
但他顯然有預謀,硬是把她拖拉到床緣坐下,她快嚇死了。
「你、你想幹麼?來個霸王硬上弓?我不知道你這麼──」
「妳沒有發現什麼?」他的表情應該很認真,一點也不像要奸瀅她的邪魔吧!
夏敏兒眨眨眼,稍微定了定神。「什、什麼?」
「床上只有單人枕頭,從妳撞車自盡被救醒過來後,我……」他深吸一口氣,要說出那種事,實在有些難以啟齒,但他必須讓她明白一些事情。「不管妳相不相信,我沒有跟那三名小妾行房過。」
「什麼?!」她不敢相信,他是為自己「守身」嗎?!一想到那兩個字,她竟然忍俊不住的想笑。
看著夏敏兒澄澈的明眸突然浮現笑意,仇胤康不禁歎道:「妳好壞,妳知不知道?」心中湧起一股無奈,他為了她,愛得好辛苦,但她在自己面前卻總是比他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