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告別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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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也許是察覺到我態度軟化,他立刻打蛇隨棍上。「那天晚上……是你選的,我沒有選。重來一次好不好?我要自己選。」

  這是哪裡來的無賴?有人大考考完了,會布成績以後才來說「我剛剛交了白卷,要重填答案」的嗎?

  我無言了半晌,他自顧自地纏上來,一把抱住我,下巴靠在我唇上,搖晃著撒嬌。「我選結婚,和曉莙斷絕往來,就是不要分手。」

  「……孩子呢?你不介意?」

  他沉默了下。「那是我活該,自己豬頭惹出來的,否則現在根本什麼事都沒有。你那天這樣說……我很難受。我只是關心你和寶寶健不健康而已,沒有別的意思,不要曲解我。」

  看來那一刀,砍得有點狠,讓他到現在都還很受傷。

  掙扎了半晌,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算了,到時再看著辦。

  我承認心中還是存有疑慮,無法因為他幾句話就盡釋前嫌,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與他重新來過。

  第10章(1)

  他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只要讓他陪在我身邊就好,即使我不曾正面給予答履,他還是能自得其樂,每天牽著我的手散步就一臉滿足。

  他說,他這次真的會很乖、很聽話,不會再做讓我傷心的事,我可以慢慢考慮,等確定了再告訴他。

  「那你去向季楚到期那。」

  「我為什麼要?」他立刻反彈。「那傢伙這樣對你——」

  是誰說會很乖?才第一句就不聽了。

  「去不去,一句話。」

  「……去。」他答得滿臉不情願,可是答應我了就一定會去做。

  他只要沒有工作就會往我這裡跑,一賴就是大半夜。

  「好啦,靚,親愛的詠靚、我最可愛的靚靚……讓我睡這裡好不好?我保證我會很安分絕不亂來……我只是想抱著你睡,你都不知道我失眠多久了……」

  「少來。」睡不好我相信,但他的保證我個人持保留態度。

  他一定會說他習慣裸睡,然後抱一抱、蹭一蹭,就算原本真的不打算做什麼,最後還是會出事。

  「幹麼把我想得那麼禽獸……你現在是孕婦耶。」他枕在我腿上,摸摸我的肚子皺眉。「才兩個多月就這樣?老實說你到底是懷孕還是發胖?」

  「……」好想打他!

  在這裡混了快一個月,我沒再刻意迴避他的碰觸,想說久了讓他自然而然察覺也好,沒想到他全然不疑有他。

  也是啦,這經驗他也是頭一遭,哪會有概念懷孕幾個月的肚子該多大。

  「你這雙小毛襪要多久才會打完?」他把玩毛線球,狀似問得很不經意。

  「嗯,再半個月吧。」慢工出細活,給寶寶的當然要做到最好,把滿滿的母愛一針一線勾進去。

  「喔。」語氣還是很不經意。「那打完你就有空了對不對?」

  問這幹麼?

  察覺話中有異,那副愈是不經意的態度,感覺起來就更刻意。「怎麼了?」

  「撥一點點——」他拇指和食指擠出一咪咪距離。「一點點的時間就好,再幫我打一條圍巾。」

  「……你在記恨啊?」故意用這種方式勾起我的愧疚?

  「不是……那是你學會打毛線的第一項成品,對我來講意義不一樣,結果你丟得好乾脆,一點都不像我那麼珍惜……」

  「我不曉得……」他從來沒表現出來,我不知道他是這樣在看待的,我人生中的第一項成品是為他而織,他由那感受在我心中獨一無二的地位。

  當他知道,我將圍巾毫不猶豫扔棄的時候,是不是也覺得,自己在我心中被狠狠移除了?

  「好啦,我賠你一條。」

  「我不要買的喔。」很小心眼地強調。

  「保證汪氏自創品牌,一針一線純手工。」

  「嗯。」他滿意了,打了一個小呵欠,垂下眼皮。

  等我收完最後一針,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看著枕在腿上的睡容,沙發上空間有限他也能睡得那麼熟,平穩的呼吸顯示正深眠中。

  我指腹輕輕撥開他垂落的黑髮,眼下有淺淺的暗影,看來他平日睡眠真的不太好,都有黑眼圈了。看他這樣,怎麼還忍心再趕他回去?

  我伸手輕輕搖醒他。「齊雋,去房裡睡。」

  他睏倦地撐起眼皮,迷迷糊糊起身走了幾步,回身確認。「主臥室還是容房?」

  我歎氣「……隨便你。」

  唉,碰上他,我真的是一點原則都沒有。

  但是看他一手環住我,安穩地枕靠在我肩側,終於可以睡個好覺的樣子,又覺得這種一敗塗地的感覺也沒那麼糟。

  「啊,對了,下個週末你不要過來,我們家的小公主生日,我要回家。」剛剛突然想到。

  他掀掀眼皮。「讓我跟?」

  「不好吧?我爸……嗯,可能會對你不太客氣。」

  「我知道,早晚要面對的。」

  他這樣說也對啦!如果我真的要跟他復合的話,也不可能一輩子避著爸爸。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說要見我的家人,參與我的家宴。

  「你確定要自己去找罵挨」

  「要罵多久都讓他罵。」他的頭埋進我頸側低噥。「不要拆散我們就好。」

  我側首看他,想安撫幾句,他湊上來啄吻我的唇,一下,又一下。「就算他想拆散,你也不可以受影響,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想辦法讓他認同我,不讓你為難,好不好?」

  我側過身與他相視,掌心平貼在他頰側,認真回應。「好。」

  這是我以前最常做的動作,那是一種——表達憐惜的方式。

  他靠過來,吻住我,模糊的音律揉進交纏的唇齒間,我不確定,他是不是說了——

  我愛你?

  結果,最後他還是沒能跟我一起來。

  那天有工作,要去南部幾間育幼院義演,是早早就說好的行程,只是沒想到剛好是那一天。

  公益活動是提升正面形象最直接的方式,但是對齊雋來講,他也曾經在育幼院生活過一段時間,他希望能帶一些希望與夢想給育幼院的孩子,讓他們知道不放棄人生,就能走出自己的路,如果能啟發他們對音樂的熱情,那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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