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要在湖心搭個亭子的建議,她興致勃勃地點頭,「好呀,這樣賞雨時就再也不需要撐著麻煩的油傘了。」
「你嫌麻煩?」顓顗寵溺的捏一下她秀氣的鼻頭,「這傘從頭到尾可是沒離開過你相公我的手上,你還嫌撐傘麻煩。」
「人家就是擔心你會覺得拿把傘麻煩呀!」她偎向他高挺的身子撒嬌。
「別,你會沾得一身濕。」他出口阻止她的貼近,不想讓她乾爽的衣裳沾上他已然濕透的衣袍。
「顓顗,你的衣裳是怎麼了?為何會濕成這樣?」白冉雲吃驚的看著他正濕淥淥的衣裳。
「沒什麼。」他絲毫不以身上的濕衣裳為意。
白冉雲瞧見他頭頂不斷落下豆大如珠的雨滴,而且顆顆不漏的全打在他髮梢頰上,她怔怔的抬頭望著那把全遮在自己頭頂的油傘。
她不顧他阻止的一把衝入他懷裡,任由他的衣衫沾濕自己,摟著他的腰道:「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愛下雨天嗎?」
「不知道。」
「因為這樣你才會寸步不離的陪著我。」她甜蜜的道。
望著傘外的雨滴,他無奈的歎了口氣,原來是自己的寵愛讓她變得肆無忌憚。
「雲兒,下雨天出外畢竟是危險了點,我要你答應我以後不在雨天出來賞雨。」他說話的語氣夾雜一絲嚴厲。
「我只是想要你多陪陪我……」她有些委屈的紅了眼眶。
「可也犯不著冒著大雨的危險。」這樣多教人擔心。
「我……」她的眼淚隨即滑落眼角。
「只要你不再做這種危險的事,只要你想,任何時候我都會陪你,可以嗎?」
他對她的眼淚就是沒轍。
「不是騙我?」
「絕不騙你。」
「那明天早起陪我看晨霧好不好?其實我最愛看的是白霧呢!」愛上下雨天只是因為有他陪,既然他說任何時間都會陪她,那就陪她看最愛的晨霧好了。
「唉……」他歎了口氣,誰教他什麼都不怕,就怕她垂淚的模樣。
早起……就早起吧!至少可以確保她今後不會在危險的雨天出外晃蕩。
「回去吧,你的衣裳都濕了。」他攬著她的腰緩步往回走。
「對了!我今天差人去了趟鳳揚縣府。」他忽地道。
「哦,為了什麼事?」
「差人給……去。」轟隆隆的雷聲響起,掩去他的聲音。
「真的嗎?知縣大人一定會很吃驚我們這麼待他。」白冉雲仰頭望著他笑道。
轟隆隆的雷鳴再次大作,相擁的兩人漸行漸遠……
「我說師爺呀,叫你辦的事情到底辦得怎樣了?」鳳揚知縣苦著臉望著攤開在案頭上那本令他傷透腦筋的帳冊。
雖然上回烏紗帽僥倖沒教十貝勒給摘了,但眼看庫房裡銀子猶是只出不進,這比被摘了烏紗帽還教他難受。
「回大人,我早在幾個月前已經將學堂裡頭所有學生的名冊送給縣內各大戶了。」
「那為什麼本官庫房裡的銀子還是有減無增,像水一般直流出去!」
「大人,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呀!」師爺無奈的道,人家大爺們的喜好我這小小師爺就算再精明多計也不能左右改變的嘛,大爺們若是不喜歡鳳揚的學生,拿刀逼人家,人家也還是不喜歡呀!
「大人,貝勒府……貝勒府派人到咱們縣衙來了。」一名官差飛奔而至。
「哪個貝勒府?」
「回大人,是十貝勒府。」官差答道。
「就說本官不在。」那十貝勒鐵定是沒找著白冉雲,現下回來摘他的烏紗帽了。
「可大人您明明在呀!」官差納悶的道。
「去去去!說不在就不在,哪來這麼多廢話。」知縣覷了他一眼,揮著肥嘟嘟的手趕著官差。
「是,大人。」既然大人這麼說,他一個小小的官差當然只能領命照辦,他旋即轉身飛奔而去。
不一會兒,官差又回來。
「怎麼樣,人走了沒?」知縣急切的問。
「回大人,人已經走了。」
「太好了,總算保住頭上這頂烏紗帽了。」知縣如釋重負的拍著胸口。
「大人,人家是來送媒人禮的,並沒有要摘您的烏紗帽呀!」
「媒人禮?」知縣瞠目道。
「是呀,他們帶了好大一箱子東西,我看那竹擔子都給抬彎了,裡頭肯定裝了份大厚禮。」官差用手比著竹擔彎曲的弧度。
「混帳,來送禮也不早點向本官說,還不快去把人給我追回來!沒追到你就不用回來了。」
大雨狂下,閃電猛劈、雷聲大作的陰霾雨天,可憐的小官差就這麼死命的奔出府追著早已不知去向的人……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