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下雨的時候,她都不會來的。因為她不喜歡下雨天。』談曉生側側脖子看著窗外說。從法劭綸一進門就挑上門邊的桌子看來,他今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什麼呢?他清楚得很。
好友一說完,他臉上立即掛上明顯的失望。
她不會來了。
所有的期待如今成一場空,他有些洩氣。
『你知道了?』
談曉生瞇眼一笑。
『看得很清楚,你昨天的表現就統統告訴我了。』
法劭綸訕笑。『原來喜歡一個人,很容易就讓人看出來,那她會看出來嗎?』
『小溫她……對感情這方面很遲鈍的,你不說明白,她永遠也不會去情,所以我建議等你想清楚後再告訴她,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值得有人為她付出。』
很少聽見好友這麼關心一個女孩子,於是他忍不住問:『你認識她很久了?』
『兩個多月了。』
『什麼特別原因?』能讓談曉生這麼注意的女孩子不多,暖暖是好,但他想清楚她在談曉生眼中最好成什麼樣。
『因為她像曉曉。』談到自己的妹妹,談曉生的眼神不禁蒙上一層憂鬱的藍。
『對了,曉曉還好吧?』他見過談曉生的妹妹,在她高中時期。印象中的曉曉是個活潑外向的女孩子。
『她死了。』談繞生說的很沉痛,氣氛一時安靜下來。
『抱歉。』
『沒事的。你慢慢坐,我去煮咖啡了。』
談曉生離開,法劭綸才淡淡歎口氣,進入冥想狀態
自談曉生離開公司後,他們也將近三年沒見面了。這期間不是他不聞不問,而是談曉生搬家後也不曾通知他,若不是上個月他隨意走入這家書店,他們也許會繼續當個陌生人也說不定。
所以說,是緣分要他們繼續當朋友的。
緣分哪!他與暖暖呢?
『好巧!』
熟悉的聲音打斷他的沉思,法劭綸卻無一絲不悅,只因為對象是想見的人。
『是啊,真的很巧,你淋濕了!』法劭綸緊張的神情表露無遺,也很自然地用手撥去溫暖頭髮上的雨水。
『你也躲雨?』CC落座法劭綸對面。
『嗯。』法劭綸想了想,決定順著她的問題。
CC燦爛一笑。
『夏天就是這樣,雨是說來就來,從沒準的!所以最好還是每天都帶把傘比較妥當。』
她的笑容與混亂的窗外街景形成強烈的對比。
突然間,法劭綸發現他心底真的是渴望見到溫暖的,沒有任何理由,就是覺得見到她是件幸福的事。
好比昨日,他一瞧見了她,就如蝴蝶沾上了蜜,這輩子都無法再離開她的甜蜜。
『吃過了嗎?』
CC搖頭。
『剛剛開完會,一出公司就發現下雨,哪也去不成。』
『我有車,車上有傘,跟我去吃飯,我就順便送你回去。』這麼強迫人的手段,他可是第一次使出。
CC眨眨眼。
『是請客還是敲竹槓?』
『我請客。』
『有這麼請的嗎?』CC狐疑地問。
『這叫「恩威並施。」』法劭綸淘氣地表示。
『「恩威並施」?』CC重複法劭綸的話,有點不懂。
『我可以送你回去,這是恩,不過條件是你必須陪我吃頓飯,這是威,所以叫「恩威並施」。』
CC想了幾秒,點點頭說:
『換個方式好了。姑娘我好心讓你送我回去,不過條件是你必須到我家煮頓飯給我吃。』她只是純粹不愛在外面吃飯,再說,她十分想念他的廚藝。
法劭綸瞧見她一身濕,也覺得她的提議比較恰當。暖暖是個活潑沒什麼心機的女孩,他曉得她只是單純地約他到她家,而非有任何企圖。但相對地,他會緊張她這麼大膽的行徑,畢竟他們才認識一天而已,萬一他要是有邪念,她要如何自保?
法劭綸正經地問:
『你一個單身女孩子,不怕遇上人面獸心的人嗎?』
CC眨眨眼,回以嚴肅的神惰。
『你是那種人嗎?』
她是信任他的,雖說他們僅認識一天,她依舊相信他,不為什麼。
因她的回答,法劭綸淺淺一笑。
『走吧!』
『那我們要先去市場買東西,我冰箱已經空了。』她尷尬地苦著一張臉。
『我知道。』他昨晚就清楚了。
『呃……』忽然,CC一臉不知所措。
『怎麼了?』
『嗯,我要去找一下老闆,你能不能在這裡等我?』她絕不能讓其他人發現她認識談曉生,否則她就永無寧日。
『我陪你一塊去吧,我也得和曉生打招呼。』
『你認識老闆?』CC滿臉驚奇,她還以為老闆是天涯孤獨的一匹狼。
『他是我的大學同學,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在這裡開了家書店。』
『原來如此,那就好,以後我就不用在你前面遮掩了。』CC吁了口氣,放心了。
『為什麼?』
『因為有太多女孩子都想知道老闆的名字,我可不想被她們追殺。』
CC邊說邊表演一個被追殺的表情,唱作俱佳,令法劭綸開懷。
此時,法劭綸突然發覺溫暖真的有一絲像曉曉的韻味,無怪乎談曉生會將對妹妹的思念轉移到溫暖身上。
曉曉到底是怎麼死的呢?
他決定等過幾天再問。
『那你也不能把我的名字說出去喔!』他的食指擺在唇上,神情有幾許玩笑、幾許認真。
豈料,CC一副『你省省』的表情。
『我不夠好看?』法劭綸有些不瞭解。雖然他從不在意自己的外表,但自小到大他聽過無數的讚美,也就奠定他對外在有強烈的信心了,怎知今天卻教溫暖否定,他當然想問個明白。
CC搖頭。
『我不是那意思。我敢說你長得也很模特兒,但是剛剛在外面的時候,我就看見你了,一臉酷酷的,都不笑一下,會讓想認識你的女孩子怯步。反觀曉生,也是個帥哥,不過臉上永遠都是笑容滿面,自然讓女孩子覺得比較好親近,進而想認識他。你要常常笑啊!知不知道啊?』
他不常笑嗎?
這問題很少聽人提起,他自然也就不曾深入思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