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寫了什麼?」
「據說前兩次赤鳳大人重生,靈引都死了。」
「所以我沒死倒顯得怪了。」
他勾了下嘴角,不予置評。
她沉著氣說道:「莫道言,你想說什麼就直說,不須這樣隱隱藏藏、拐彎抹角的,讓人心煩。」
他順了下磨磨的羽毛才道:「那在下就直說了,你是米蘭蘭與否,我並不在意更不關心,你直說你要什麼,我自不隱瞞,若目的不衝突,或可相幫,只有兩件事道言辦不到,一是讓你離開四翼,二是仳離兩分。」
沒想到他說得如此直白,尤鳳儀倒有些詫異,不過由他話語聽來,證實了她的猜測,他早知道她不是米蘭蘭,只是從來不提,更不關心,她不來煩他最好,無奈的是現在她給人設了局,他也逃脫不了干係,只好把話談開好辦事。
「為何不能休離?」她先問這條。
「主要是因為當初我們立了血約,要解除很麻煩,至於血約是什麼,回府後夫人若還有興趣,我再詳細告知,目前最好先把心思放在當前的問題上。」
「當前的問題是什麼,花玉華、太子,還是我?」
「都有。」
他答得誠實,她卻一把火上來。「依你之見應當如何?」她捺著性子問。
他沉沉地盯著她,緩道:「如果事情真的不可收拾,只好告訴太平你並不是米蘭蘭,或許太子會網開一面。」
她訝異地看著他。「我並不認為這是好辦法。」說不定他們會更無所顧忌地除去她。
「當然,這是下下策。」他頓了下,揚起嘴角。「夫人還是盡力扮演好米蘭蘭的角色,這樣對我們兩人都好。」
尤鳳儀沒講話,冷冷看他一眼。哼,他定是在打什麼主意,看來她得小心接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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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鳳大人,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磨磨,能成嗎?」一隻黑亮帶紅,長得像貓頭鷹的鳥兒神色凝重地說。
另一隻五彩繽紛的雀鳥也難掩憂心。「是啊,鳳大人,磨磨那傢伙只會吃……」
「只有它沒掉進網裡,不叫它,還能叫誰,蜘蛛、蜈蚣還是螞蟻?」赤鳳暴躁地走來走去,頭上的幾根五彩毛晃來晃去,至於身上的其他羽毛,因為一個月前浴火重生全燒光了,新長出的幾根紅毛,稀稀疏疏地長在尾巴上,看上去倒像是感恩節的烤雞。
「蜘蛛陰陽怪氣的我不喜歡,蜈蚣倒是滿好吃的,叫它們幫忙大概不可能,螞蟻又太小了,走到府裡恐怕已經花開又花謝了。」
「那不如叫蝸牛吧,蝸牛比螞蟻快。」
「不見得,我覺得螞蟻快些。」
「烏龜呢?這三個比起來,哪個快些……」
「都給我閉嘴、閉嘴。」赤鳳生氣地跺腳。「隨便舉個例,你們倒討論起來了,有沒有腦袋,有沒有見識?」
「笨蛋,一群笨蛋。」貓頭鷹厲山吼叫著猛拍翅膀。「除了會說人話,你們腦袋就不能有點長進嗎?」
鳥兒們叫嚷起來。「我們錯了,鳳大人。」
「厲山你的毛掉了。」一隻鳥兒啄起紅黑的羽毛。
「厲山最近毛掉得好凶,是不是年紀大了?」
「笨蛋。」厲山斥責。「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都閉嘴,讓我專心。」赤鳳合上雙眼,頭上殘存的羽毛顫動著,而後忽然出現點點火光,圍繞在赤鳳四周。
所有的鳥兒立即恭謹站好,崇敬地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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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早知道他不似表面上那樣無害,她對男人的直覺果然準確,她捺著性子聽他的計劃,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既然他大方現出尾巴,表示他不在乎讓她知道。
這有兩種可能——她不具威脅性,或是事態真的有些嚴重,他必須取得她的合作。
其實他的條件很簡單,只要她保持低調,維持平時米蘭蘭的模樣便成,當然,他即刻補充一句——
「男寵的事也不用恢復原樣,我知道你不好男色,道言不會強人所難。」
他會提此要求是因為近日她越來越不像米蘭蘭,已經引起某些人的注意,而所謂的「某些人」包括太平、公主、太后,還有其他臣子,例如:花無心、米爾、顧璜山等等。
倒不是她想去招惹他們,而是作為赤鳳的靈引,每隔十天她就要帶著赤鳳上朝,自然會見到其他人,雖然擁有米蘭蘭的某些記憶,但她畢竟不是本人,言行舉止還是讓人起了疑竇。
前幾日白蘋來找她,緊接著一個紅衣姑娘要殺她,現在赤鳳又失蹤,花玉華乘機找碴試探她,若等一會兒她在宮中有個閃失,莫道言也逃不了干係,大概是怕她捅出更大的簍子,所以決定打破沉默,與她談開,這樣大家也不須遮遮掩掩,扯下偽裝的面具大家都好做事。
她不介意彼此合作,但說實在她沒辦法這麼理所當然地就信任莫道言,她不像白蘋,人家說什麼都信,基本上她是個疑心病重的人,俗話說人心隔肚皮,她謹慎慣了,要改也難。
「只要你答應,你的事我自會出力,找巫師不是難事,但要找到有真材實料的,就需要一點門路。」
「你怎麼知道我在找巫師?」她揚眉。
「夫人找公主來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他瞅著她的眼睛,她自然不會逃避,足足過了五、六秒,才聽見他說:「我有我的眼線。」
她冷哼一聲。「你果然在監視我。」
他沒否認,只道:「夫人好好考慮,不要意氣用事,魚幫水水幫魚,就這麼簡單。」
她討厭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但她沒有直接嗆回去或否決他的提議,就像他說的,沒必要意氣用事,只要能達到目的,她都能忍讓,只要把他想成辦公室裡討厭的上司或是難相處的同事就行,大家就算互看不順眼,可表面工夫還是得做,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是了。
「我會好好考慮。」她終於開口。接著兩人沒再交談,轎子很快在皇宮前停下,花玉華氣沖沖地拉著她往太子宮走去,正巧太子在宮內,很快召見了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