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
「少跟我裝笨,這麼簡單你會不明白?」這樣的答案他都敢給,他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她的智力沒信心?
慕無極無奈地白了她一眼,「我只是不明白你又想做什麼?」
「打賭啊!」
「那我問你,賭注是什麼 ?」
「賭完我再告訴你。」
「我的大小姐,你有點賭品行不行?」
朱芝芝有些頭疼地看著他。這個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難纏了?
「反正就是個形式,欸……你那是什麼眼神?我還能坑你啊!」
「……難說。」
眼見朱芝芝準備甩袖關門,慕無極連忙好說歹說給勸了回來。開什麼玩笑,讓她再閉關、冥想個十天半個月,他還活不活了?
「好,我數二三一,剪刀石頭……布!」
日頭高些了,陽光比清晨的更加燦爛,像是太陽徹底綻開笑顏,微涼的溫度也有了些上升。
慕無極看看自己攤開的手掌,掌心端著的,是朱芝芝緊握的拳頭。
人啊,要是命好,真的沒辦法了,他從小到大第一次玩,完全是憑著感覺出拳……就贏了。
「你輸了……吧?」
布贏石頭。
如果他沒聽錯規則,應該是這樣。可為什麼,那輸的人臉上喜孜孜的更勝他這個贏家?
「果然是這樣……」朱芝芝喃喃自語。
「芝芝?」
「沒錯,我輸了。」她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這五天,我關在 房裡想了很多。最後,我發現自己還是做不會選擇題,於是我想起了古書上的內容,它總是在最困難時給我們幫助,我相信這次也不例外。你不是一直問我,第五個提示是什麼嗎?我現在就告訴你。」也比了比握 緊的拳頭,「是石頭。」
第五個提示地,她選擇運用自己的方式破解。
「我輸了,而我的賭注是,再也不離開你。」
她輸了,也許見到他的那一刻,她就注定要輸得血本無歸;她輸了,卻輸得如釋重負,輸得心甘情願,輸得這樣開懷,她還想辯解什麼?還想拒絕承認什麼?
她不得不承認,天從她意。她永遠無法放下對所生長的時空的思念 ,正如她永遠放不下這個人。
「那個醜八怪說的沒錯,這個答案是天選的,也是我選的。」
那古書上說,珍惜眼前人。
如今看來,真是至理名言。她早該頓悟了。
下一刻,朱芝芝感覺自己回到了那個屬於她的懷抱。
慕無極緊緊擁住懷中的珍寶,什麼話也沒有說,什麼話也不想說。
想說的話早已說過。
想聽的話被她說了。
想做的,就是緊緊的抱住她,用時間來證明自己的感情。
朱芝芝輕笑,踮起腳尖,主動印上唇,印上一生一世的諾言。
從此,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而藏雲峰上,手執拂塵的無塵子掐指一算,白眉下精鑠的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小丫頭頓悟了。
尾聲
夜深人靜,萬籟靜寂。
這一刻,連月娘都帶上濃濃的睡意,躲在雲朵織成的被子後,沉沉地睡去。
素雅的書房中,沒有寒窗苦讀的學子,沒有紅袖添香的佳人,只有一盞孤燈伴月眠。
忽然,門輕輕地由外推開,一顆腦袋小心翼翼地探進來,眼珠滴溜溜地轉了一圈。
哈,果然沒人。朱芝芝鬆了口氣。
放心,朱大小姐當然不致落魄到在這個時空重操舊業,只是閒來無事……在自家練練手。
確定四下無人,她大搖大擺地來到桌前,口中唸唸有詞,「慕無極啊慕無極,跟本小姐玩陰的,我倒要看看你這些天瞞著我做什……」將燈點燃,她瞪大了眼睛望著桌上的畫卷。
那是一幅美人畫像,不用猜也知道,慕無極眼中的美女也只有那個被他慣到無法無天的朱大小姐。
話說不久前,慕無極進宮請旨完婚,如今小倆口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了。
想不到她家老公還有這等才華,這下好了,就算在現代也不愁找不著工作了。朱芝芝美美地想。
不過……為什麼這畫看起來這麼眼熟?
也對,畫的是她,她看著當然覺得眼熟,這說明她老公畫得好,畫得傳神,畫得維妙維肖。
可是,她並不太常常照鏡子啊……為什麼這麼眼熟?
朱芝芝打了個哈欠。
算了算了,腦袋打結了,好睏啊,回去睡覺了。
於是,朱大小姐也不管自己是偷偷摸摸進來的,就這麼大大方方明目張膽地一腳踹開書房的門,回去了。
她離開後沒多久,一抹修長的身影走來,見怪不怪的把書 房的門關好,又朝著遠處的身影歎了口氣。
她非得這麼「自食其力」嗎?
畫原本就是要送給她的,她要看,只要說一聲,他可能拒絕嗎?
慕無極無奈的搖搖頭,朝著與妻子同樣的方向走去。
這職業病還真不好改……
跟著她折騰了半宿,困死人了。
「啊!」
三更半夜,梁王府內,梁王和梁王妃的寢房突然傳出一聲怪叫。慕無極頭疼地皺眉,眼睛都懶得睜,翻個身又要睡。
朱芝芝卻是再無睡意,因為她突然想到一件不得了的事。
那幅畫……她當然會眼熟,因為她根本就見過,還是在很久以前,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
那幅畫,可不就是她繼任掌門那天,被師父逼著拜祭的……祖師婆嗎?
◎◎◎
大腦霎時清明,多日來困擾她的疑惑這才徹底解開。
也就是說,從頭到尾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祖師婆」,那畫像之所以跟她如此相像並非巧合,而是因為她老公畫得好,畫得傳神,畫得維妙維肖……那畫像畫的根本就是她?
我的天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很多事都解釋得通了。
那……如果沒有祖師婆的話,誰來創建盜門?她又怎麼當上掌門?那本書又是怎麼來的?
這豈不是說,她接下來不僅要負責創建盜門,還要提起開山始祖的重任,將盜門發揚發大?
老天爺可真瞧得起她!
想著,朱芝芝又憶起那和尚的話,「解鈴還須繫鈴人」原來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