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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當那猛烈的心痛幾乎快超出她能承受的程度時,她的腦中不是不曾閃過要做傻事以求解脫的想法,但是當那念頭一閃過腦海,就立刻被她給揮開了。

  她不能這麼自私,就算她真那麼做了,也改變不了己經發生的事清,反而只會讓愛她的人為她心碎難過。

  況且,說不定這麼一來,反而會守不住這個秘密,讓雷翼風知道了真相,那豈不是更糟嗎?

  眼前己經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輩子守著這個秘密,不讓任何人知道她與雷翼風之間有過肌膚之親,不讓雷翼風知道她的身世……

  第8章(1)

  隔日,都己經將近正午,孟蝶衣才起身下床,而那雙紅腫的眼,是她哭了大半夜的結果。

  昨兒晚上,她躺在床榻試著入睡,腦中卻不斷地浮現雷翼風的身影,那讓她的淚水怎麼也克制不住,首到畏後倦極了,才昏昏沉沉地睡著。

  偏偏她才合眼沒有多久,就被惡夢給驚醒。

  夢中,雷翼風不僅用嫌惡僧恨的眼神望著她,還用惡毒惱怒的字句咒罵她,讓她心痛難當。

  就這樣,她哭一會兒、睡一會兒,不久又從惡夢中驚醒,然後再哭、再睡,如此反覆不斷地折騰,幾乎快讓她崩潰。

  「不行……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虛弱而痛苦地低語。

  她答應了姨母,過幾天就會去新居同住,她怎麼能讓姨母瞧見她此刻鬼一般的臉色?那會讓姨母為她擔心的。

  孟蝶衣到灶房去,動手熬了點白粥。

  儘管她根本沒有半點胃口,但還是強迫自己喝一些,至少這樣可以讓自己恢復一些體力。

  勉強喝完一碗清粥之後,孟蝶衣決定到外頭去,希望多曬曬日陽,能讓她蒼白的雙頰多一些血色。

  出了木屋後,她在屋外隨意走走,不經意地瞥見不遠處有一對頭髮花白的老人婦,正手挽著手緩緩而行。

  看起來,他們應該是要去山腰那尼姑庵附近走走吧!

  在這座山中,有一間名為「靜慈庵」的尼姑庵,庵外有一大片清幽的竹林,附近還有座石亭可以休憩、眺望美景,城裡的人時常會去那兒散步賞景。

  孟蝶衣的日光清不自禁地追隨著他們,那時並肩而行的身影是那麼的平凡而美好,令她不禁既羨慕又感動。

  忽然一陣風起,老婦原本握在手中的一條帕子一不小心被吹飛了。

  「啊呀!糟糕!」

  老翁邁開步伐,想要追回那條帕子,可無奈老人家的步子慢,儘管想追卻是有心無力。

  孟蝶衣見狀立刻奔了過去,幫忙抬回那條帕子。

  「喏,老伯。」她將帕子交到老翁的手中。

  「哎呀,小姑娘,真是謝謝你了。」老翁開口道謝。

  「只是舉手之勞而己,老伯別放在心上。」

  老婦這時也走了過來,一瞧她蒼白的臉,立刻關心地說:「小姑娘,你的氣色瞧起來不太好,該不是病了吧?」

  「沒有,我只是碰上一些傷心事罷了。」她輕描淡寫地說。

  「傷心事?該不是感清事吧?」老婦猜測地問,畢竟像這麼一個正值花樣年華的姑娘,煩惱的事情清大抵都脫不了感情吧!

  孟蝶衣扯出一抹淒楚的微笑,並沒有杏認。

  老婦親切地拉起她的手,慈藹飾釋拍了拍她的手背,開口安慰道:「小姑娘,你就別再傷心難過了。你是個好心又美麗的姑娘,將來一定會遇到一個真心愛你、也值得你去愛的好男人。」

  從這番話,不難聽出老婦是認為她碰上了負心漢,才會如此悲傷。

  孟蝶衣搖了搖頭,美眸盈滿了憂傷。

  「真心愛我,也值得我去愛的人,我己經遇見了,可是我們是沒辦法在一起的」她悲傷地低語,或許是因為與這對老夫婦素不相識,她反而可以毫無顧忌地傾吐真心話。

  老夫婦互望一眼,不明白既然相愛為什麼不能相守?但他們沒有開口追問,就怕會惹得她更傷心。

  「既然相愛,不管有什麼問題就一起面對吧!只要有心,設有過不了的關卡。」老翁開口鼓勵道。

  這對老人家真誠的關懷,讓孟蝶衣感到溫暖,然而她心底的絕望並沒有因此而減少分毫。

  倘若眼前的問題是能夠解決的,那麼不管再怎麼困難,她也一定會設法克服,可偏偏她與雷翼風之間是個解不開的死結

  「好了,咱們也該走了,小姑娘,你自己要多保重啊!」老翁開口道。

  「我會的,二位一路小心。」孟蝶衣勉強擠出微笑,揮手與他們道別。

  目送這對老夫婦互相攙佚、相偕離去的背影,孟蝶衣的眼眶一熱,心底再度湧上無限的羨慕。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也能與深愛的男人白頭到老,只可惜……那永遠只會是個無法實現的夢……

  極度的絕望與心痛,讓孟蝶衣的淚水溢出眼眶,她甚至克制不住地蹲了下來,蜷著身子掩而痛哭。

  那一聲聲悲切的哭泣,隨著微風傳進了雷翼風的耳裡。他佇立在不遠處,一株大樹隱去了他的身形。

  望著她傷心哭泣的模樣,他的黑眸盈滿了心疼與不解。

  昨日他怒極離去,滿腔的怒火讓他理智盡失,簡直成了一頭暴怒的禽獸。

  直到夜深人靜,他冷靜下來之後,才終於能夠好好地思考,而他愈想就愈覺得不太對勁。

  不管他怎麼看,她都實在不像個唯利是圖的貪財女子。

  倘若她的眼裡只有錢財,那麼當初他們還未發生肌膚之親時,他就己經信了她並未從師父的書房竊取任何東西,她又何必對他獻出完壁之身?

  她那嬌羞的神態、那動情的反應,他不信真是裝出來的!

  再者,倘若她真的如此貪財,又己換取了高額的賞金,怎麼她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歡喜之色,反而整個人變得消瘦憔淬了?

  諸多的疑點,都顯示出事有蹊蹺,都怪他昨日被她刻意的激怒給沖昏了頭,氣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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