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身旁那始終沒開口的男人終於出了聲。「別再看了。」
「什、什麼?」沒想到他居然會對她說話,季穎璇嚇了一跳,抬頭不敢置信地望著他。「我說,你別再看那些東西了。」他睨了她一眼,「都在暈了。」
「暈?」她一怔,正想問他怎麼知道,一股強烈的噁心感便驀地湧上,讓她吐了出來。
她急忙抽了大把衛生紙摀住嘴,可那噁心感依舊不停,令她不斷乾嘔。
好在她今天因為沒胃口,早餐跟午餐都沒吃,吐出的也只是酸水,才沒把自己弄得太狼狽。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稍微好一點後,她連忙向他道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你真是——」敏旭言無奈地歎息,「我們先去飯店吧,公司明早再去。」
她原先還想爭辯,但想到他就是因為她太專注於公事而對她冷淡,只好乖乖嚥下到口的話。
車子很快下了高速公路,他先至鄰近的便利商店買了瓶礦泉水給她。
「謝謝。」她用礦泉水簡單洗了一下手,因他的關切而開心不已,以為他不再生她的氣,但是在這之後,他卻又不說話了。
◎◎◎
到了飯店,他們先在一樓Checkin.
「您好,這是兩位訂的豪華商務套房。」小姐遞了份鑰匙給他們,「房間位在二十三樓,2302號房,電梯在您後方右轉處——」
「等等,只有一間房間?」敏旭言打斷了小姐的話。
「呃?」櫃檯小姐嚇了一跳,低頭看了一下電腦資料,「是、是啊,喬先生是訂了一間豪華商務套房沒錯。」
「因為原本是他自己要來的。」季穎璇恍然大悟,「大概忘了我們有兩個人,沒做修正吧。」
是這樣嗎?敏旭言頗為懷疑。
「那你們總有別的房間吧?我另外再訂一間。」他拿出皮夾,打算自掏腰包出錢。
「我幫您查查看,請稍等。」櫃檯小姐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了幾個鍵,過了一會兒,有些為難地抬起頭,「不好意思,我們目前只剩總統套房耶!」
「那就總統套房吧。」他遞了信用卡過去。
「等一下!」季穎璇連忙出聲,「總統套房……不便宜吧?」
住一晚應該就去掉他兩個月的薪水了。
「不然呢?」 他側頭看她,眼底冷冰冰的,沒什麼情緒,不像以前總帶著溫暖的深情。
她的心因此被刺痛了。
「應、應該沒關係吧?我們住的套房,有臥房有客廳啊!」她慌亂地看著他一臉冷漠的樣子,「大不了,我睡客廳!」
這種事在以前是絕對不用考慮的,因為他一定會把床位讓給她,可現在他們的關係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
敏旭言有些意外地望向她。
其實他不是真的打算放棄她,只是實在惱她先前為了公司天天和徐易風約會,才打算冷落她一陣子,讓她好好想清楚。
這幾天每回見到她瞧著他時那可憐兮兮的目光,都讓他忍不住心軟,而現在,她又露出那種緊張得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再加上剛才她脫口而出的那句話。
唉,她呀,絕對是他命中的剋星。敏旭言在心底歎息。
「隨便你吧。」收回信用卡,他轉身背對她,率先朝電梯走去,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眼中的心疼。
◎◎◎
還好這間豪華商務套房夠大。
當他們打開房間的門後,發現左邊通往客廳,右邊則是臥室,客廳和臥室都各有自己的洗手間、電視和書桌。
除去客廳沒有門外,其實勉強算得上是兩個完全區隔開來的空間,只是比較麻煩的是,要洗澡的話還是只有一間浴室,而且是在臥房裡。
「我去換個衣服。」雖然剛才沒吐出什麼,但季穎璇一進房後,還是匆匆躲進浴室,簡單梳洗一番。
因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敏旭言的冷淡,她換好衣服後,還在裡面多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走出浴室。
不料當她回到房內,卻沒見到他的身影,偷覷了下臥室內,發現他的行李還在,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聲響,回過頭,便見敏旭言進門。
「你……剛出去?」她鼓起勇氣道,本來是想問他去哪的,但又怕他覺得她管多了,只好改口。
他沒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從手中的提袋裡拿出一樣東西遞給她。
「……這是要幹什麼?」她愣愣地看著那包酸梅。
她又不愛吃這種東西,買這個的用意是?
「不想繼續暈眩嘔吐就把它吃掉。」
本來還想問為什麼,但見到他的表情後又沒勇氣了,只得默默拆開包裝,含了一顆到嘴裡。
酸甜的味道在嘴裡泛開,沒幾秒,暈眩噁心的感覺立刻減緩不少,她訝異地望向他,覺得很不可思議。
敏旭言本來沒打算和她說話的,但看到她那欲言又止的崇拜眼神,終究忍不住叨念一句,「以後別在車上低頭看東西,會暈車的。」
「我剛暈車了?」她愣了愣,「可是以前都不會啊——」
「以前你沒坐過這麼久的車,當然沒感覺。」她的生活圈子小到不行,又對玩樂沒興趣,連長途一點的車都沒搭過,自然沒暈過。
「噢。」她又吸了吸嘴裡那酸酸的梅子干,「謝謝。」
他因她的道謝頓了下,才淡淡道:「真難得你會道謝。」
雖然他是故意對她冷淡,好讓她明白他的容忍也是有底線的,可當她真和他客氣起來,他又覺得不太習慣……甚至,有點不舒服。
看來他的被虐傾向真的挺嚴重的。
「真、真的嗎?對不起……」她咬咬唇,語氣悶悶的,轉身走向客廳。
第6章(2)
敏旭言看著她先試躺了下那張三人沙發,確定她一百七十幾的身高沒辦法躺平後,吃力地拉過其他沙發想並在一起。
他忍著不出手幫她,卻又心疼她費力搬動著那些笨重沙發的模樣,特別是當他知道她明明很想,卻又不敢求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