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的話,一旁拉長了耳朵聆聽的幾個人忍不住倒抽口氣,議論紛紛了起來。
「聽說『滅神刀客』傅翔天的性情凶殘,功夫邪詭難測,不好惹啊!」
「我還聽說,這麼多年來,『滅神刀客』傅翔天之所以從不參加比武大會,是因為他不屑跟『弱者』交手。」
「傅翔天還曾經狂妄地放話,宣稱若他出手,三兩下就能將所有參加比武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一名皮膚黝黑的中年刀客忍不住開口勸道:「雖然沒有真正交手過,不知道他是否真如傳說中那麼厲害,不過,上官姑娘,為了你的安危著想,我勸你還是打消念頭,別白白去送死啊!」
上官如雨搖了搖頭,態度堅定地說:「事關我唯一的親人,我怎麼可能打消念頭呢?」
「上官姑娘說得對,怎麼可以輕易放棄?」駱允聖說道。「我願意陪上官姑娘一塊兒前往,將令弟給救出來。」他自忖,憑他的身手已是江湖上數一數二,要對付那「滅神刀客」傅翔天應該不成問題。
「真的嗎?」上官如雨和冷香兒互望一眼,心想這下子應該很快就能完成師父交付的任務了。
「那當然。」駱允聖不僅慨然允諾,還說道:「事不宜遲,我看我們最好盡快動身。」
「可是比武大會怎麼辦?不是就快要舉行了嗎?」上官如雨問道。
駱允聖態度瀟灑地笑道:「我只是來和大夥兒切磋武藝,比試的結果並不重要,就算我真的僥倖在比試中獲勝,也只不過是徒增虛名罷了。」
他灑脫的態度,引起眾人一陣讚賞。
「駱少俠真是有情有義的男子漢!」
「就是啊!『玉劍門』的劍法名滿天下,而駱少俠更是青出於藍,正好可以給『滅神刀客』傅翔天一個教訓!」
「沒錯!我看哪,『滅神刀客』傅翔天若是看見駱少俠,八成還沒開打就先嚇得夾著尾巴逃跑了!」
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忙著讚揚、奉承駱允聖的時候,一抹俊挺的身影沉默地走到角落的位子坐下。
聽著眾人談論著駱允聖答應陪同上官如雨前往龍隱山之事,華宸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她要救弟弟?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除此之外,「滅神刀客」傅翔天這個人,更令他陷入一陣沉吟。
他前來南霸山已有數日之久,這些天以來,他已遵照師父的指示,趁著眾人在擂台交手的時候,暗中觀察每個人所使的功夫,而這些人的武功招式都看不出與他所學的功夫有半點相似之處。
聽說,「滅神刀客」傅翔天的功夫高深莫測,而那傢伙在江湖上崛起的時間,約莫是二十年前,與當年秘笈遭竊的時間相近。
究竟傅翔天的功夫有多高深?會不會跟他要追查的失竊秘笈有關呢?或許,他也該去看看……
正當華宸安暗暗思索的時候,忽然感覺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一抬起頭,正好對上了上官如雨的視線。
她那帶著憂傷的眸光,揪扯著他的心,但是眼看駱允聖在她身旁獻慇勤,他的神色不禁一斂,硬生生地別開臉。
見她與駱允聖走得親近,一種比發現她戲耍了大家還要惱怒不悅的情緒湧上心頭,讓他俊顏一沈,刀裁般的濃眉更是皺了起來。
他那彷彿不願多看她一眼的反應,刺痛了上官如雨的心。她神色黯然地低下頭,而駱允聖以為她還在惦掛著弟弟的安危。
「上官姑娘別擔心了,在下一定會傾力相助,幫姑娘救回弟弟的。」駱允聖開口承諾。
「那就有勞駱公子了。」
上官如雨扯動嘴角,勉強揚起一抹淺笑,心頭卻像堆了層層疊疊的積雲,完全透不出半絲曙光……
第4章(1)
隔日上午,駱允聖聘了位車伕、雇了輛馬車,讓上官如雨和香兒乘坐,自己則騎在一匹栗色駿馬上。
龍隱山位在西北之處,從南霸山出發,估計至少需要十日左右的路程。
「上官姑娘,準備好了嗎?咱們差不多該上路了。」駱允聖說道。
「嗯。」上官如雨點了點頭,在香兒的陪伴下坐進了馬車。
當馬車緩緩地啟程,帶著她們自「第一客棧」離開,上官如雨的心便不禁愈來愈往下沈,腦中也克制不住地浮現一張俊朗的臉孔。
她原本想向華宸安告別的,可是自從昨晚在客棧用過膳之後,就沒再見到他的人影了。
昨晚在客棧中,他應該也聽說了她今日一早就要離開的事情,而他也該知道,今日這一走,他們往後就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
而他沒再現身,是否表示他根本不想再看見她,即使昨晚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他也覺得無所謂?
上官如雨低下了頭,柳眉輕蹙。
雖然她告訴自己,既然日後不太可能再見了,那麼就這樣分開也沒什麼不好,可是一陣難以言喻的感傷卻縈繞在她的心頭,怎麼也揮之不去……
冷香兒瞥了她一眼,打從一早起床,上官如雨就無精打采的,上了馬車之後,整個人更宛如籠罩在烏雲之中,沈滯的氣氛搞得她也跟著笑不出來。
「如雨,你還好吧?」冷香兒關心地問。
「我?我沒事呀!」上官如雨強顏歡笑地回答。
「什麼沒事?你明明就——」冷香兒的話還沒說完,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咦?怎麼了?」
冷香兒疑惑地掀開馬車的簾子,上官如雨也不經意地抬頭望了一眼,就見前頭的路上出現一匹黑色駿馬。
馬背上,那個手握韁繩的俊挺身影不是別人,正是一直佔據她腦海的男人——華宸安!
上官如雨驚訝地怔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來了?他為什麼而來?是……為了她嗎?
儘管她知道不應該自作多情地胡亂猜測,但是一顆芳心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浮上一絲期待。
「怎麼?這位公子有何指教?」駱允聖開口詢問。他並不認識對方,對這個男人沒有半點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