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情緒如同潮水般滾滾而來,鍾皓宇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快被水淹沒的人,無助的想要攀住一點援助,於是不斷的在水中浮沉著。
他和女人雙宿雙飛?多荒謬的指控!在南部一個半月中,和他有接觸的異性平均年齡都在四十歲左右,甚至是少得可憐;唯一年輕的便是小唯……
等等!莫非,游宗陵和湘湘所見到的女子便是小唯?天啊!這是天大的誤會啊!
有了這樣的認知,皓宇決定要向湘萍說明清楚,但是她真如游宗陵所說一般的喜歡上自己嗎?難道不會是錯覺或心存感激呢?思及此,他一顆雀躍的心又跌回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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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何湘萍將凍僵的雙手放在唇邊呼暖氣,再從背包中掏出鑰匙插入鎖孔。濕冷的空氣訴說著即將飄雪的可能性,明天可能要下雪了吧?
來到日本已經三個月了,一連串的密集訓練壓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可是她依然咬緊牙關撐下去,因為她需要遺忘一些回憶,而讓自己全神貫注在工作上是最好的解決之道。
她推開門正準備踏進去時,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一轉頭,只見一個男子正向她走來,手裡捧著一束嬌艷的紫玫瑰。
「伊籐先生?」何湘萍認出了來人。他是伊籐弘彥,日本最受歡迎的男模特兒,和她合作了幾次,最近正猛烈的在追求她。
「絢子,你回來遲了!」伊籐弘彥溫柔的說。
絢子是湘萍的日本名字。
「要不要進來喝杯熱的東西?天氣很冷的!」她推開門率先踏進去。
燈亮了,湘萍脫下鞋子跨進屋裡,手裡忙著除去大衣、圍巾,她把長髮束在腦後,走向廚房拿出杯子。「喝熱可可好嗎?」
「隨便!」伊籐弘彥把自己拋進柔軟的床墊上,鼻子用力一嗅,好香!屋裡全是絢子的香味,那麼清新、自然,就像她的人一樣,他要定她了!
「有那麼累嗎?」何湘萍好笑的坐在床沿看他,有些任性的伊籐令她想起在台灣的皓宇。
不行!怎麼又想起他了?她很快的阻止自己的想法。
「絢子……」弘彥拉著她的手臂,使她慢慢的倒向自己。
捧著近在咫尺的臉龐,弘彥湊上他的唇輕吻著她的額頭、俏皮的鼻尖、長長的眼睫、紅艷欲滴的唇……
湘萍不住的顫抖,無法克制的是害怕的感覺,她只能瞪大雙眼看著弘彥深邃似海的眼眸中,燃燒著慾望;他的吻逐漸加深,雙手遊走在她玲瓏有致的身段上,先是輕輕的滑過,然後性感的加重力道撫摸著、揉捏著她。不知何時,她的衣裳已一件件被褪去,露出雪白的肌膚。
「不!」她推開了伊籐弘彥,慌慌張張的拉起被單掩住自己幾近全裸的身子,紛紛滑落的眼淚無聲的控訴著他的罪行。
「絢子!」慾望被挑起的伊籐弘彥挫敗的低喊著,伸出手想要擁抱她,他狂熾的慾望需要她來平息啊!
「不要碰我!」她順手抓住放在床頭的拆信刀保護自己。
「絢子,別這樣!」弘彥想奪下她的刀。
十幾坪大的房子,扣掉了浴室和廚房全是開放式的空間,當初她還滿喜歡這種自由自在的設計;但現在,她卻因此陷入無處可躲的窘境中。
「伊籐先生,我不是你身邊那些來了又去的女人,請不要這樣子對待我!」她下了床,仍不忘把拆信刀對著他。
「絢子,我愛你,所以想要佔有你,因愛生欲這是正常的啊!」伊籐弘彥企圖靠近她,這女人連生氣都是這麼美,教他怎麼能不心動?還有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段,連聖人都抗拒不了,更遑論他一副血肉之軀。
「你走!不然我要叫警察了!」她伸手探向掛在牆上的電話。
「絢子,到這裡來,我保證我會好好憐惜你,你是第一次吧?是會有點痛,不過我會很溫柔的。」伊籐弘彥的腦中滿是慾望,渾然不覺湘萍正在撥通話。
「喂!我這裡是東京都豐本天下十之六下A座,請派人來帶走一名強殲犯,他有精神病!」湘萍對著電話恐懼的說。「是!我己經躲起來了,麻煩你們了,我姓伊能!謝謝你!」
伊籐弘彥不敢置信的看著放下電話、對他挑釁微笑的何湘萍,久久說不出話來,他良久才擠出一句話:「絢子,你真的打電話報警?」
「如果你伊籐弘彥還想在日本混下去的話,就滾出我的房子、我的生活,否則警察來了,勢必會引來大批好管閒事的記者。我伊能絢子在日本只是個小廣告明星,根本不在乎記者來不來,你好自為之吧!伊籐先生!」何湘萍站了起來,一掃剛才的小可憐樣,現在的她像是個扞衛自己清白而戰的女戰士。
伊籐弘彥瞪了她好一會兒,簡直不敢相信平時柔柔順順的小貓竟然會有如此銳利的爪子,狠狠抓傷他,讓他痛徹心扉卻無力抵抗。
「你還不快走?難道想被警察抓走才甘心嗎?如果你真想那樣的話,我也不反對!」何湘萍昂起下巴,像頭憤怒的小母獅。
「好!算你狠!」伊籐弘彥說完,便忿忿的甩頭離去。
門被砰的一聲關上之後,她用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想阻止身子不住的顫抖。一種自覺的骯髒感油然而生,她抱緊自己,踉踉蹌蹌的走向浴室。她想要洗澡,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的。
泡在溢滿香氣的熱水中,她不停的用絲瓜絡刷洗著身子,刷到皮膚泛紅、泡到已些微的浮腫變皺,仍洗不去那種無形的污穢感。
到最後,她索性丟開絲瓜絡,在水中緊緊的抱住自己,腦海中浮現了皓宇溫柔的微笑、有力而寬容的擁抱、輕柔的安慰及印在她額上的輕吻。
「大哥……」何湘萍輕喊,眼淚掉得更多了。「大哥……」
日本的天空飄起了毛毛的細雪,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銀白的光芒閃耀在五光十色的東京街頭,落在東京鐵塔的頂端,順著塔滑下,無聲的躺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