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開了,一名婦人提著吸塵器走了進來。她是鍾家請來幫傭的林嫂,非常的疼愛何湘萍,老叨念著她這樣的睡法是不健康的、人老躺著是不對的……諸如此類的話。不過,湘萍在聽到耳朵長繭的同時,也沒什麼長進就是了。
兩團白毛球聽到來人的腳步聲,都不約而同的抬起頭,各自叫了一聲又回頭睡它們的回籠覺去了。
「好了好了!毛球、毛荳你們該出去了!林嫂要開始打掃房間啦!」林嫂拍拍半睡半醒的狗兒和貓咪,滿意地看著它們相偕離開房間。
「接下來,就是這個小懶豬啦!」說著,林嫂掀開被褥、拉開嗓門大喊:「湘湘,你該起床了,太陽都曬到屁股啦!還不快起來!」
「唔,不要嘛!人家還要睡啦!」何湘萍搶回被子,又躺下了。
「湘湘!」林嫂不知該氣還是該笑,這丫頭從日本回來後,不是吃就是睡,快成了名副其實的小懶豬。
「怎麼了?湘湘還在睡嗎?」陳香伶聽到了騷動,也探頭進來詢問。
「是啊!叫都叫不醒。」林嫂莫可奈何的開始打掃工作。
「隨便她吧!你儘管打掃就是了!」陳香伶微微一笑,她的小女兒她還會不明白嗎?雖不是己出,但兩人之間真是比親生的還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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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湘萍猛打呵欠,一手拿起叉子吃著香噴噴的炒蛋。
「還是媽咪煮的東西好吃!」
「丫頭,你在日本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看你回來以後就老是悶悶的。」陳香伶把溫熱的牛奶放在她的面前,心疼地看著乾女兒。
何湘萍吞下嘴裡的炒蛋以免被噎著了,然後輕笑起來,輕鬆的說:「哪有!你多心了啦!媽咪!」
「是嗎?不許對媽咪說謊!」陳香伶板起了臉孔。
「真的,我在日本過得真的很好!」像在保證什麼似的,她認真的說。
陳香伶放柔了臉部線條,小丫頭的心思,當媽的人是最明瞭了。她撫摸著湘萍因剛睡醒而蓬亂的頭髮,輕柔地問:「是不是跟皓宇有關?我聽說他最近跟一個叫劉倚帆的新人走得很近,那女孩兒從一開始就倒追他,開放得很,一點也不避嫌,是不是跟這件事有關?」
「媽咪,大哥有權利挑選他自己的另一半啊,畢竟,孟婷姊都已經再嫁了,大哥為什麼不能再娶?」何湘萍試著表現得像個妹妹。
「丫頭,別再欺騙自己了,你喜歡皓宇對不對?一句話,媽幫你作主!」陳香伶看穿了她的偽裝。
「不要!媽咪!我現在姓鍾不姓何,兄妹聯姻傳出去多可笑;而且大哥對我完全只是兄妹之情,他有他真正喜歡的人。婚姻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何湘萍搖頭,對她而言,只要皓宇幸福就夠了,她自己倒是其次。
「你這個傻丫頭,哪有人不為自己著想的?」陳香伶把她摟進懷裡。這個皓宇,她得找一天說說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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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音樂的節拍,鍾皓宇對著鏡子跳舞,而舞蹈老師則在旁邊指導,修飾他的動作。他們企圖把鍾皓宇最好的一面在演唱會那天,完全展現在歌迷面前,所以每個人都很投入,都很拚命的在付出。
踏入歌壇這麼多年,鍾皓宇沒有大起大落過,之前也沒有嘗到紅得發紫的滋味,他始終專心的在自己構築起的音樂園地小心翼翼地耕耘著。近幾年,他的音樂事業到達了顛峰,才知道什麼叫做紅得發紫;但是他仍是謙虛的,沒有盛氣凌人,沒有恃寵而驕。他數年如一日,只做最真的自己。
這一次,他即將舉辦一場非常盛大的演唱會,以感謝多年來支持他的歌迷,這是一場流行音樂的饗宴,更是眾所期待的一場演唱會。
「皓宇,可以了!休息一下吧!」舞蹈老師滿意的點頭。「你表現得非常出色,以一個初次學舞的人來說,你非常的有天分。」
接過助理遞來的毛巾和水壺,鍾皓宇席地而坐;汗水佈滿他的臉上、身上,濕透了他的衣服。他喝了一大口的水,隨意的用毛巾抹汗,臉上儘是成功的喜悅。
「皓宇,先去沖個澡,換件衣服,我們還得到錄音室練唱哩!」小P提醒他。
「我休息一下就走,有點頭暈!」鍾皓宇虛弱而勉強的笑了笑。
「真的?」小P連忙伸手過來探他的額頭,冰冷冰冷的,沒有一點溫度。
「大概太累了,不礙事的,你用不著用那種眼光看我,好像我得了絕症一樣!」
鍾皓宇勉強的站起身,一陣暈眩襲來,讓他一個不穩、倒了下去。
「皓宇!」小P連忙扶住他,「我送你到醫院看看,你這樣子不行,演唱會再重要都不會比你的身體重要。」
折騰了一陣後,鍾皓宇又躺在醫院裡的病床上打點滴。理由是操勞過度加上營養不足,被醫生囑咐需要好好的休息一天。
另一方面,在鍾家——
何湘萍正拿著鍾皓宇所給的演唱會入場券,考慮著到底要不要去。聽說皓宇的特別佳賓邀請了劉倚帆,她實在不願意見到他們卿卿我我的樣子,可是不去又顯得有點太小家子氣。更何況,爹地媽咪也要去呢!她不去好像很奇怪耶!想想,還真是滿煩的!
一個小東西碰了碰她小腿肚,何湘萍抱起肥嘟嘟的小狗毛球,心不在焉的說道:「毛球,我該怎麼辦?媽咪該不該去參加爹地的演唱會?我真的好煩好煩!」
「喵——」小貓毛荳也湊了過來,偎在湘萍的身邊。
「唉——」長長的一聲歎息逸出她的唇瓣,最近不知為什麼總是長吁短歎的,心亂如麻,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望向窗外盛開的玫瑰,她的心中下了重大的決定,嬌俏的容顏綻出了如花的笑容,心情也開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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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鍾皓宇的演唱會現場,此時有一堆人正忙成了一團,佈置舞台、架設燈光、裝置音響的,數不清的人正忙碌著,為明天晚上即將登場的演唱會做最後的努力。鍾皓宇坐在空無一人的觀眾席上看著一切,心思卻飛向遙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