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狡狐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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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從不惹事?你招惹我了,算不算惹事?」他的話中似有笑意,唇隨著他的話音烙在她的頸上。

  她歎了口氣,「是你先招惹我的,怎又來怪我?」

  「是嗎?我記得是你先拿鈴蘭花砸我的頭。」

  一語未畢,她突然嗅到周圍有一股熟悉的芬芳,幾乎不敢相信。「鈴蘭花?這個時令怎麼可能會有?」他將一串鈴蘭花結成的花串繞在她頸上,令她驚喜萬分,「你是怎麼找到這麼新鮮的花來做花串?」

  「如何找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這份心。」他的呼吸隨著鈴蘭花香一起纏繞壓下,吞沒了她想說的話,也揉碎了花串。

  「花都碎了。」她喘息著想救那花串。

  但他的唇已經迤邐而下,來到她的頸上,透過花瓣吻燃了她的身體,「噓,別說話。花,我可以再送,無論送多少都可以,但千金難買的這一刻若是錯過,你要拿什麼賠我?」

  她深深地吸氣,雙手環抱住他的肩膀,在黑夜裡,她的世界向來都由他主導,一切皆隨著他吧……

  滿室的鈴蘭香氣在今夜曖昧綺麗地迷離飄蕩,包捲起兩人的身體,也包捲起兩人的心。

  這便是旁人看不透的秘密,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實情」。

  今日是冊封二皇子朱世弘為太子的大典。宮內的人從一早就開始忙碌了,簡依人也是如此。

  她不能去聖壇觀禮,但是她可以出席晚宴。她挑了整整一天,才挑中一件天藍色的新衣裙打算於晚宴時穿。

  這顏色並不張揚,符合她的身份,但上面的繡工卻堪稱萬分精緻,正可映襯她被封為宮中第一美女的嬌艷容顏。而最重要的是,這是朱世弘最喜歡她穿的顏色。

  她將衣裙在身前比了比,這衣裙是年初時做的,因為天氣很快就轉熱了,所以也沒機會穿上身,如今已過了大半年,不知道現在還合不合身?萬一她胖了些,豈不糟糕?

  她最近胖了嗎?

  她在銅鏡前反覆省視自己的身體,昨夜與他的激情盡歡,讓她的骨頭像是幾乎都散了架,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他最貪戀的美味,他曾在她耳邊說過最曖昧的情話便是—— 枕邊一夕月,懷中萬里雲。

  她是他的雲嗎?他曾說過她是他心上的風箏,看似高高遠遠地飄著,但總有一根細線被他牢牢地牽在手裡,無論她飛得多高、多遠,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她亦貪戀這種被人掌控的極致愛戀。

  ◎◎◎

  「啟稟王妃,陛下傳旨請您去辛慶宮見駕。」

  宮女的話並未引起她多少詫異。這兩日皇帝格外的勞乏,卻又異常地喜歡和家人聊天,連著好幾日召她見駕,但都未說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隨口閒聊,有一搭沒一搭的,好像即使對面坐的人不是她,他一樣能滔滔不絕地說下去。

  她噙著一抹笑,將那衣裙順手放在椅背上,吩咐宮女,「把這件衣服收拾好,我要在晚宴時穿的,還有那條綴著藍色琉璃石的珍珠項煉,和那根雕著鈴蘭花的髮簪,也幫我找出來。」

  和毓慶宮的煥然一新截然不同,辛慶宮今天還是如同過去一樣低調,儘管這裡是擁有施南國最高權力者的居所。

  前幾次,簡依人來到這裡時都還有其他的公主或嬪妃一同,但今天偌大的宮殿裡只有她一個客人。

  這令她不安,她遲疑地問門口值守的宮女,「沒有其他人了嗎?」

  「沒有了,陛下只召見王妃一人。」小宮女說著推開了厚重的殿門。

  她邁出第一步的時候,突然有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充斥她的胸口,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她很想裝沒來過,裝病、裝傻、裝瘋……裝什麼都行,只要能不進去……但是天不從人願,因為皇帝已經看到她了。

  「依人,進來吧。」朱禎裕衝著她點頭的同時,將一卷黃色卷軸放在桌案上。

  她心中滿是莫名的恐懼,但嘴角掛著的笑容依然溫柔可親。「父皇今日不是該去聖壇主持冊封大典嗎?」她像往常一樣閒聊著。

  「那裡人太多了,朕最近身體不好,就都交給禮部去辦了,也好讓年輕人有個施展拳腳的機會。等到晚宴時,朕才會出席。」朱禎裕的臉上也掛著笑容,用手指了指桌上的黃色卷軸,「這個東西是朕要交給你的。」

  簡依人疑惑不解地走上前,將那卷軸拿起。這卷軸很輕,是用最美麗的絲綢做成的,她認得這種絲綢——

  數年前,當她奉旨嫁入宮中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個卷軸送來的旨意。

  如今,這是她收到的第二個卷軸,這裡面寫的又是什麼內容?為何父皇要在這時將一道旨意交給她?

  見她一臉困惑,朱禎裕道:「別猜了,自己打開看吧。」

  她輕輕吸氣,將卷軸緩慢地展開,突然間,那上面的字像是亂箭一樣刺中她胸口,讓她疼得幾乎像要吐出血來——「父、父皇,兒臣做錯了什麼?要兒臣去……看守皇陵?」

  和她的驚慌失措相反,他的眼眸顯得更加沉穩深邃。「今日是世弘的大日子,從此以後,世弘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朕不希望這世上再有任何意外毀掉這個太子,你明白嗎?」

  簡依人慌亂地抬起眼,僅僅一瞬的眼神交錯之下,她赫然明白了——父皇什麼都知道!她和世弘的一切,他都知道!

  「你若是肯接旨,朕還可以留你一條性命;你若是不肯,或是讓世弘知道了這件事……朕就只能大義滅親了。」

  朱禎裕這一句冰冷無情到了極點的話,說得依然抑揚頓挫,彷彿帶著些悲憫的情緒。她猛然抬起頭,緊緊攥著那卷黃色卷軸,筆直地跪了下去,卻沒有叩首,只是乾澀地說:「兒臣明白父皇的用心良苦,兒臣會遵旨行事。」

  「絕不能讓他知道,」朱禎裕再次警告,「若是他因為你和朕翻臉,他這個千方百計得來的太子之位也就只有讓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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